话落,电话一头是冗长的沉默。
“要是不方便,那就改天。”
“不用,今天有空。”
正好,她想跟他确认下傅氏跟裴池寂合作的事情。
姜清棠简单吃了几口后起身进衣帽间换衣。
“少夫人,是要出门?”
出来时,王妈正带着佣人在收拾屋子。
“出去转转。”
王妈立马又问:“那需要给您备司机吗?”
“我自己开车。”
话落,她留意到王妈脸上一闪而过的为难。
迟疑后,还是出了房门。
院内停着一辆备用车。
“车钥匙在哪?”
她询问在旁的保镖。
对方转身,她才看清是祁斯爵的贴身保镖,谢偃。
“少夫人要出门?”
跟王妈一样的问话。
她点头,“出去转一转。”
“我给少夫人开车。”
不等她开口,谢偃已经开了后座车门。
见她没动作,他转而提醒:“祁少走之前有交代。”
言外之意,就是别为难他。
姜清棠深吸一口气,转身上车。
你现在在哪?我坐车出来。
消息刚发出,就收到了回信。
就在门口。庄园管理说这几天不对外开放……
距离庄园五公里处,有一个陶艺馆。你去那等我。
这是她昨天折返庄园时,无意中发现的。
但也不确定此刻是否营业。
只能赌一把了。
好。
看到回信,她收了手机。
车窗外,庄园的一切迅速闪退。
“少夫人,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
大门近在眼前,谢偃瞄了眼后视镜对上她打量的眼神。
“往东一直开,开到哪算哪。”
她语气故作随意。
出了大门,车一直往东。
途中,她一直留意着周围环境。
五公里后,左手边一处槐树后显露陶艺馆店牌。
“陶艺馆。”
谢偃循着她视线瞥了眼,找了位置停车后准备随行。
“你在车上等我就好。”
姜清棠急忙制止,但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少夫人……”
“祁少让你跟着我?”
不等谢偃解释,她先一步挑明。
他点头,“祁少不放心您。”
姜清棠唇角微扯,一抹苦笑浮上眼底。
他不是不放心她,而是防着她。
来到陶艺馆外,她推开院门。
“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服务员见状,热情迎出来。
“没有,随便过来看看。”
她打量了眼院内,摆放着几张遮阴桌。
有一两对情侣正在约会闲聊。
你到哪了?
她给傅时商发去了信息。
在你左侧。
她转身,见角落里有两个凉亭。
其中一个上头爬满了葡萄藤。
傅时商正在里面。
她脚步一转,却被谢偃面露难色的拦下,“少夫人,是约了傅总?”
“我不会说漏嘴,但你若是要汇报的话,我也不拦着。”
姜清棠攥着手提包,语气淡然,“就看你怎么抉择。”
谢偃陷入两难。
“少夫人,得罪了。”
姜清棠以为他会选择无视跟沉默时,却见他第一时间拨通了电话。
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指甲深深地潜入掌心,好似能通过疼痛分散她内心的不安。
不一会儿,谢偃递给她电话,“祁少要跟您通话。”
姜清棠深吸一口气,刚要接过,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接过电话。
“我亲自跟祁少解释。”
她回头,对上男人俊朗且温润的面容,眉眼间的笑意淡疏。
“还是我跟他说吧?”
姜清棠伸手去接,却被他避开,声音温和:“我聊完给你。”
“祁少,我听裴二爷说,南洋北郊的项目,你也想要?”
闻言,姜清棠心头咯噔一下。
原来他知道这个事情!
“北郊的项目,想要的人不止我一个。”
电话一头,祁斯爵的语气低沉。
“可傅氏跟裴二爷谈判在前,祁少这么冒然插队,会不会有点过了?”
傅时商说这话时,垂眸看向姜清棠,眼底划过一抹歉意。
“生意场上,向来只讲筹码。傅总要是担心项目有异动,不如想想怎么加注吧!”
电话里,祁斯爵语气得意,“现在才过一天,时间还早。傅总不如多找人拉投资,兴许能让裴二爷改主意。”
“我跟你聊完了。把电话给我老婆!”
下一秒,他语调转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姜清棠身手接过,酝酿了情绪后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
她轻柔的声音,顿时将男人早已积满的怒火顿时熄了大半儿。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推荐K市项目给我吗?”
“我想着谈完B市的项目,直接飞K市。”
祁斯爵却品出了几分不正常,“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
“我难得能调用你的资源,当然要抓住机会咯。”
难保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卦。
“放心,K市的项目,我答应给你牵线就不会变卦。”
电话一头,祁斯爵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语气明显轻快了不少。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要跟我说吗?”
“等你回来再说,我当面跟你讲。”
电话里说不清,甚至还可能激发矛盾。
主要是他现在明显情绪稳定,她不想事态生变。
“别在外待太久,早点回去休息。”
祁斯爵沉声叮嘱她。
她淡然应声:“嗯。”
结束通话后,她跟傅时商在亭子里闲聊。
谢偃就在口头候着。
“裴二爷在找合作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爷爷安排的。”
闻言,姜清棠搅着咖啡的动作一顿。
裴家跟祁老合作,是很早之前。
她试探问:“是……傅老年轻的时候,就有合作?”
“嗯,是。”
得到确定,姜清棠心绪愈发复杂。
“那你知道裴家跟祁家……”
“裴家在国内,早些年有很多合作过的企业。只是不对外公开而已。”
傅时商一眼看出她的担忧,“裴二爷为人虽然性情不定,但对合作者要求只一个,不许背叛。至于亏盈,他没这么较真。”
言外之意,他若是手动除人,必定是对方踩了他的底线。
“有你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但很快,她又隐隐起了担忧。
傅时商做事沉稳,靠谱。
祁斯爵就未必了。
“在担心祁少?”
觉察到她的心不在焉,傅时商慢条斯理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