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程氏,去就去,你以为我们不敢?这无凭无据,还能由着你一张嘴说了算不成?”
郑老夫人瞪着三角眼不甘示弱。
“郑氏,既然如此,你二房还兴师动众的请我等来作甚?我们走!”
族长起身,重重放下茶盏,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他声音不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族长是洛家曾曾祖辈的嫡出二房后代,与洛家几位族老同辈,在族中素来威望最甚。
其他三位族老也露出不悦的神情,纷纷跟着起身。
家丑不能外扬,大户人家,尤为在乎整个家族的荣辱,这不仅涉及到整个家族的颜面,同时还涉及到家族共同的利益,世家的内部矛盾基本都会选择家庭内部解决。
族长和族老本昨日便已经知晓此事,本来还想给二房几分面子,经没想到二房这老夫人是一点都不领情,做出这般谋害族中子嗣来夺取嫡位这种丢人现眼之是,竟然还敢去对峙公堂,她莫非以为能够捞到好处不成?真是愚蠢至极!
“族长,各位族老,二位别生气,我母亲也是担心我父亲,一时心急,这才冲动了些!”
洛祥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起身赔笑,安抚族老等人。
族长冷冷“哼”了一声,这才重新坐下来,几位族长像是通了气一样,纷纷跟着坐下来。
“各位长辈,此事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否先让我父亲出来,让他老人家当众解释清楚!”
洛祥荣放软了声音满腹无辜委屈,甚至有几分低声下气。
“程氏,命人带庆春过来吧!”
族长沉默了一会说道。
程夫人:“各位长辈,昨日他已经在证人面前承认了他所做的一切,再说老爷一直以来视他为父亲,孝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若不是他做的太绝,媳妇怎么敢关他一个长辈?
若是还需要解释,那咱们不如就上公堂吧,媳妇必然将证人全部带到!”
“这……”
族长迟疑。
“不可能,我祖父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祖父可怜叔父膝下无子,才想着让将我过继给叔父,他怎么可能做出谋害叔父嫡子之事?”
洛邕站起身,忍不住满脸愤然的反驳道。
洛祥安,洛老夫人乃至一旁的洛婉容纷纷脸色大变,想要阻止洛邕,已经来不及了,知道洛邕心思单纯,这才没有过继的真相告知于他,没想到他竟然蠢得自报出来!
“邕儿!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
洛祥安大声喝道。
“爹,我说错了什么?若不是你们都劝我,祖父又怎么会被大房冤枉,我才不愿意过继,过继给大房有什么好的,我一点都不稀罕!”
洛邕据理力争,为洛庆春喊冤。
“洛邕,你是不稀罕,你祖父为此可是谋划了十几年,为此不惜想要害死我大哥,甚至联合孙敬文,给我娘下药,让我娘连连小产,差点让我娘因为气血大亏而殒命!”
洛书锦冷冷道。
洛庆春清楚他爹做的所有,她不相信这里面没有他的手笔。
“你在胡说什么?”
洛邕愤然指着洛书锦,斥道。
“你不相信,大可以问问你的祖母,你的兄长,或者你的姑母!”
洛邕看着洛婉容,不由想起前段时日她因为归还洛书锦贪墨洛书锦嫁妆被休归家之事,心气儿顿时去了半截。
再看想其他人的面孔,他莫名生出些害怕和心虚。
“祖母,爹,这……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族长和三位族老向看洛邕像看傻子一样,暗道,庆春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他没有等二房回答,沉声道:“祥安,你们可想好了,谋害同族子嗣,杀人未遂的罪名非同小可!”
洛祥安神色黯然,洛邕的话和自爆没什么区别,他早就说大房和二房不是表面这般亲密,就比如婉容一事便能看出个七七八八,但是父亲说他有万无一失的把握,父亲不是个草率的性子,他便在家里等消息,若是成了,那皆大欢喜,若是不成,也就当作玩笑话。
可他万万没料到,大房竟然关人,他本想请出族老等人,先逼着大房把人放了,后面再慢慢周旋,哪知道他爹做的事情竟然被大房识破了!
如族长所说,去了公堂,此等罪名姑且六十大板,监禁八年,父亲已经老了,如何经得起则会六十大板?这等于是宣判死刑啊!
不仅如此,与此同时,他二房恐怕也免不了受到族里的刑罚……
他全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直冒冷汗,思虑良久之后才哆嗦道:“父亲一时糊涂做错了是,二房甘愿受罚!”
“祥安!”
“大哥?”
郑老夫人和洛婉容不甘心地看向洛祥安,不满他这般轻而易举的就将事情认下。
“嗯!”族老微微点头,“洛庆春蓄意谋害长房子嗣,谋害世子,意欲取而代之,违反家族规矩,破坏家族规矩,今日便革去族老之位,驱除出族,收回二房分给二房的所有田产,一个月内举家搬离京城,!”
“什么?族长,这未免也判的太重了?”
洛婉容猛然站起身。
“婉容!”洛祥安不满地呵斥道。
“这些事情都是父亲一个人做的,为何还要牵连我们整个二房?”
洛婉容反驳道。
“愚蠢妇人,你快给我闭嘴!”洛祥安喝道。
洛婉容不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谋害长房子嗣在家族里视为重罪,族长这般判这已经算是轻的,若是重些,足以举家驱逐出族。
“行行行,我愚蠢,那大哥你就带着全家搬离吧,反正我一个外嫁被休的也不过是个外人,我就先走一步了!”
洛婉容红着眼,起身往外走。
她愤然地擦了把流下的眼泪,都怪洛书锦那个贱丫头,都怪洛邕,都怪父亲自作聪明!
她被休已经够倒霉了,现在连一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她的孩子还在京城,她不能离开京城!
“婉容!”
“你,你这个逆女……”
郑老夫人颤着声,满眼失望,这还是她喊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吗?
简直是个白眼狼!
见二房整齐地离开侯府,洛风掐着点跪在程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