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如被老人的态度噎了一下。
老人看几人态度甚是不服,假装不经意地挽了挽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金表。
黎卿如眼睛一亮,立马堆起笑容,谄笑地坐到老人身边。
“大爷,您说的对,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举手之劳也是劳嘛,您看您现在醒了,能不能联系一下您的家人?”
老人斜睨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联系他们做什么?怎么,想找我要钱?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李柱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他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理论,却被黎卿如拦住了。
黎卿如依旧笑眯眯的。
“大爷,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要您的钱,只是想帮您联系家人。您看您在这躺了这么久,家里人肯定也着急啊。”
李柱和黎正元都一头雾水,不明白黎卿如为什么对这倚老卖老的家伙这么气。
等出了病房,黎正元忍不住问:“卿如,你干嘛对那老头子那么低声下气?他说话那么难听,咱们凭什么受这气?”
李柱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卿如,这老头摆明了就是想赖上咱们!咱们救了他,他不感谢就算了,还倒打一耙,哪有这样的道理!”
黎卿如神秘一笑。
“虽说老东西穿的破旧了点,但你看他手腕上那只表,说不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老爷,出来体验生活了。”
“你们想想,一个普通老头,会是这种态度吗?一般人捡回一条命,不得对救命恩人感恩戴德?他倒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我们欠他似的。”
李柱和黎正元对视一眼,都觉得黎卿如的分析有点道理。
黎正元挠了挠头,“那咱们怎么办?真要一直伺候他?”
“当然不是。”黎卿如眼珠一转。
“咱们就先顺着他的意思,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他觉得欠了咱们人情,到时候再提医药费的事,他肯定不好意思赖账。
“说不定啊,还能从他身上捞点好处呢!”
黎卿如眉毛上扬,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李柱和黎正元虽然觉得这方法有点笨拙,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勉强同意。
三人回到病房。
黎卿如殷勤地端来一杯热水,送到老人嘴边:“大爷,您喝水。”
李柱和黎正元也忙前忙后,一个给老人捶背,一个给老人削水果,嘘寒问暖,端茶倒水,比亲儿子还孝顺。
老人很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他躺在床上,颐指气使地指挥着三人,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水果,一会儿又要听戏。
三人虽然心里憋屈,但为了达到目的,也只能忍气吞声。
“大爷,您看您现在也醒了,要不要联系一下您的家人,让他们放心?”黎卿如试探性地问道。
老人却摆了摆手。
“不用,我家里人都忙得很,没空管我。你们就好好照顾我,等我好了,自然会给你们好处。”
“那您总得告诉我们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吧?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好联系您的家人。”黎卿如继续追问。
老人有些不耐烦,“说了不用联系,你们怎么这么啰嗦!我叫什么,住哪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只管照顾我就行了!”
黎卿如憋着一股火,却又不敢发作,咬咬牙狠狠的看着老人。
心中暗暗思忖:“老东西,要不是看你家世不俗,谁会管你个老不死的!”
……
到了晚上,李柱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病房。
白天黎卿如已经把老头的晚饭喂好了,他今晚只需要看着老头子睡觉就行。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老人的鼾声此起彼伏。
李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老人睁开眼睛。
确认李柱睡熟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
蹑手蹑脚地走到李柱身边,确定李柱睡得很沉后,他颤抖着将手伸进李柱的口袋。
摸索到鼓鼓囊囊的钱包后,迅速地将其掏了出来,并从中抽出一沓钞票。
“哼,一群傻子,还真以为老子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老爷?”老人低声自语,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要不是为了钱,老子才懒得装病呢!”
在确认李柱没有醒来的迹象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自己外套的内兜里。
走到窗边,老人轻轻地打开窗户。
转身又斜睨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李柱,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傻小子!再见……”
第二天清晨。
黎卿如来换班,却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只有趴在那熟睡的李柱和敞开的窗户。
她急忙又去走廊里找了又找,却一无所获,心中一惊,连忙大喊:“李柱!不好了,那老头跑了!”
李柱睡眼惺忪地跑出来,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清醒过来。
不一会,黎正元匆匆赶来,“人呢?怎么不见了?”黎正元焦急地问道。
李柱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脸色骤变:“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
黎卿如慌了神,“我的天!他把我们耍了!”
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被那个老东西给骗了。
他们不仅白白伺候了他几天,还倒贴了医药费和李柱的钱。
“该死的!这老东西真够狡猾的!”黎正元气得直跺脚。
黎卿如的脸色雪白,她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怎么会这样……我们竟然被骗了!”
回到病房,李柱局促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卿如,正元叔,都怪我,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黎卿如看着李柱颓丧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眼下却不是责怪他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算了,李柱,这不怪你,谁也想不到他会是骗子。”
可黎正元却不这么想,现在钱没了,火冒三丈。
“算了?说的轻巧!这可是好几百块钱!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吗?!”
他指着李柱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柱脸上。
“你做事能不能长点脑子?这么明显的骗局都看不出来!”
李柱涨红了脸,咬着牙,低声反驳:“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黎卿如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感觉心力交瘁。
“爹,你别说了……”黎卿如试图劝阻,却被黎正元一把推开。
“你别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黎正元指着李柱,继续咆哮。
“你就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够了!”黎卿如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
“你们还有完没完?!”
黎正元被黎卿如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
“我出去走走。”她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外面的阳光刺眼,黎卿如的脚步踉跄,茫然地走在喧闹的街道上。
她紧紧咬着干涩的下唇,泪水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
”凭什么梁念西就顺风顺水!”
“恨,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