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马车上吗!”萧离镜抹了一把脸上鲜血,柔声质问。
“凭什么听你的!”
鼻尖血腥气萦绕,楚晚妤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看你的伤,我若再不来,恐怕你就要把命都搭上了!”
说着,她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那些受了伤的黑衣人全部斩杀。
有了楚晚妤加入,战局发生变化。
原本萧离镜等人只是想与之周旋,楚晚妤招招致命。
众人也不再隐藏,惊蛰带着手底下的人,将所有黑衣人斩杀殆尽,未留一个活口。
马车上,楚晚妤看着伤痕累累的萧离镜,异常恼怒。
她手故意的戳向伤口,见萧离镜皱眉,她冷声讽刺道:“现在知道疼了,我看你刚刚用身挡刀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酸酸的语气。
令人莫名的心暖。
萧离镜勾唇,惨白的脸上荡起一丝笑意,“怎么,心疼我了?”
“哼!”楚晚妤哼了一声,在他伤口上重重戳下,“我才不心疼你!”
马车停下。
回到房间,楚晚妤双手叉腰,“把衣服脱掉,让我看看身上的伤!”
“好!”
萧离镜从善如流,一件件将身上的衣服剥掉。
眨眼间露出结实的肌肉,即满身纵横的伤痕。
结实的肌肉上,伤痕累累。鲜红的血液已经将衣服浸湿。
看到这一幕,楚晚妤眼眶微热,但是又倔强地抬头,将泪水逼推回去,调整好情绪才缓缓开口道:“你现在失血太多,体内的毒素也会失去平衡,装装样子就行了,何必如此!”
心中又气又恼。
她上前围着萧离镜走了一圈,将他浑身上下检查一遍后,眸底一片冰凉。
“已经命人准备了药浴!我为你施针!”
楚晚妤淡漠的开口,气冲冲地走进了浴房。
看着那带着怒火的背影,萧离镜心情极好,勾起嘴角注视着那个背影。
片刻后,水雾弥漫,萧离镜整个身子浸入到药浴之中。
“老实一点,即便痛也不许喊!这是你自找的!”楚晚妤赌气地开口,然后故意在伤口上按了一下。
嘶!
用的力气极大。
萧离镜倒吸一口凉气。
他面色痛苦地侧开,额头上全是密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楚晚妤面色稍缓,拿出了长长的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银针与以往不同!”萧离镜瞳孔一缩。
“当然了,以前那是小伤,这次是大伤,要用长的银针!”楚晚妤夸张的比画了一下,然后拿着银针在他眼前晃,“我也没办法!这次王爷的伤太重了!”
见她阴阳怪气,古灵精怪的样子。
萧离镜无奈一笑,“好好好,都听你的!”
“哼!”楚晚妤别扭地将脸转到一旁,然后快速扎下一根银针。
手上银针飞快,眨眼间,萧离镜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身上毒素蔓延,像是在体内打仗一般,折腾的萧离镜疲惫不堪,银针扎下身上好受许多。
浴桶中,萧离镜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哎!
既然他睡梦中眉头紧锁,仿佛有无尽的忧愁,楚晚妤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指想要抚平皱起的眉毛。
可手刚靠近那张脸,猛地被他的手攥紧,用的力气极大,似要将骨头捏碎一样。
楚晚妤皱眉,想要挣脱,但手腕上的力气却越发大了。
“不要,不要!”
萧离镜猛然大喊,额头冷汗连连,仿佛在做一场噩梦,那张平日无波无澜的面庞,此时满是惧怕。
想到边疆最后一战。
楚晚妤莫名有些心疼,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抚摸着他宽厚的后背。
在柔声地安抚下,萧离镜也渐渐安静下来,但是那眉间的忧愁,似长在那里一般,久久未曾散去。
到底梦见了什么?
是梦见中毒,眼睛失明。
还是无数障碍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原身是一个闺阁女子,但即便如此,也知道萧离镜中毒的那场战役打得极其惨烈。
数万人身躯抵挡了数十万人的进攻。
数万玄甲军全部战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或许那场战役就是他噩梦的起源。
她抓着他的手,“当时你一定很害怕吧!”
并肩作战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而他自己又身中剧毒,身处黑暗之中。
高高在上的皇帝,只知道功高盖主,却不知那战场血流成河的惨烈。
她眯着眸子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