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见老者远去,心中俱都感慨良深,惊叹于老者最后的那一曲:“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这寥寥数语,道尽了江湖中无数侠、英雄的侠义之气,而又有一种超然于物外的隐士风范,这和老者的淡泊名利、泛舟独钓于寒江之上颇为相近,众人虽不知这老者究竟是何人,但在心中俱都佩服万分。
老者已然远去,唐奇等人眼望江面,但见江面之上空无一物,船只全无,若想就此渡江,真是无可奈何。韩灵儿幽幽道:“这位老前辈骨子里透露着一股超然之气,他的三言两语尽含无穷的道理,他所唱的诗词之中,也都暗含着哲理,报国无门、壮志难酬、垂暮依依,此等之情,恐怕也只有这位老前辈能够体会了……”
赵蕾蕊道:“老前辈嘱咐我们知难而退不可渡江,真不知他所说的危难究竟是真是假?”
李冰阳道:“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退缩,即便前方危难重重,我等习武之人难道还怕了不成?我们均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每天都面临着死亡,早晚都会坠入黄泉,与其浑浑噩噩地死去,还不如将这短暂的一生投入到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事之中,魏忠贤武功固然高明,但邪不能胜正,天下豪杰联起手来,必能大功告成将他除死!”
岳忠宇凛然道:“不错!天下人若都像刚才那位前辈隐居避世,不理会江湖中的恩恩怨怨,那这江湖就不再是江湖了,总要有人来担当,总有人会牺牲,人生苦短,便要在这短暂的数十寒暑之中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此言说罢,群雄侠气升腾,浩然之气直冲云霄,袁景泽道:“前辈说的有理,我们习武之人,虽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但当邪恶占据世间之时,我们应当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家人,保护武林同道,保护大明江山。不管前路如何,只要问心无愧,我们都是一条条铁铮铮的汉子!”
袁景泽此番话大义凛然,使得众人豪气不减,愈升愈强,顾若飞等人均赞服袁景泽的少年豪气。庄天鹰道:“刚才那白发老者似乎能掐会算,瞧他举止神情,绝非泛泛之辈,而从他的歌声之中,隐约可见当年他仗义行侠的历程,然而这老前辈最终独自靠着打渔为生,真不知他究竟是何方高人?难道此番他前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知难而退吗?若果真如此,这位老前辈难道有通天彻地之能?”
庄天鹰这一说,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只听得齐凝海沉声道:“此话有理。这老前辈诡异之极,刚才从他歌声之中未听到一丝内力的掺杂,从表面看来显然是丝毫不会武功,但不排除他故意隐藏武功的可能,倘若真是他隐藏武功,那这位前辈的武功可要高出我们许多了……”
向一山道:“此人言语举止之间透露出他绝非是寻常的渔人,不定便是朝中的某位大将军,他针砭时弊,遭人排挤,报国无门,故而隐居于此,泛舟江上,独钓青鱼……这位老前辈白发苍苍,眉宇之间透露出深邃无比的神情,仿佛已然看淡了尘世间的恩恩怨怨……”
柳古木道:“世间之人,多姿多彩,天下之大,奇人甚多,刚才那位前辈气度不凡,情感丰富,淡漠名利,看淡一切,白发苍苍之中隐含着常人难有的气息,小舟飘荡于江面之上,他独自坐于舟上,垂钓江中,好是惬意,人生若如此番闲然自适地度过,那也是别有一番风趣了……”
夏雨雪道:“大哥是不是又想着隐居深山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得要去了少林寺,参加了武林大会之后,方才可以退隐江湖啊……”
风灵海道:“可惜可惜……刚才未能与他结交,真是此生之憾。”
薛寒山道:“三哥,你还是这样子……你想与他结交,可人家还不知道乐不乐意?刚才那位前辈至少比你大了两辈……”
顾若飞哈哈大笑道:“诸位莫要猜测了。老前辈已然去远,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渡河吧。”
此言说罢,众人顿时沉默,唐奇等人虽慨叹于老者的奇异,但毕竟此人已去,也不知何时方能再见,此刻最要紧的便是如何渡得对岸去。高问海道:“茫茫江面,无一艘航船,若要渡江,真是不易。”
殷语凝悠然道:“既然无船只驶过,我们何不凭己之力,砍了树枝,做成竹筏,不是便可渡江了吗?”
话音刚落,群雄皆已暗暗赞服殷语凝的奇思妙想,这数十人只要扎上十几个竹筏,便能渡江而去。常万三喜道:“殷姑娘这主意果真不错,此刻江中无船,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们身后便是树林,大伙儿即刻砍枝做筏。”
此言说罢,只听得秦思缈沉声道:“不然。这树枝虽可做成竹筏,但在江中漂流许久,必然松动,到时大伙儿便要葬身江中了啊,何况做竹筏可得费些时辰,定然要扎得结实了,等到了江中,若是风起,我们大伙儿如何控制?仅凭我们的武功和内力,怎能和自然之力相抗衡?到时随风漂流,真不知会飘到何处……”
此言说罢,群雄俱都觉得此番话颇是有理,有的脸现担忧之色。此时,但听得江流道:“不如这样……我们先扎竹筏,如若江中有船只驶过,那是再好不过,倘若最后我们将竹筏扎好了,还不见船只驶过,那便可乘着竹筏渡江了,即便风雨难测,也只能如此一试了。”
说罢,众人均觉有理,故一齐到了身后的树林之中,劈斩树木,扎成粗绳,再将竹子聚合一起,用绳索绑缚,一个个竹筏便即陆续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