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飞和韩灵儿匍匐在这座茅屋之外,细细地听着她们的谈话。那女子道:“女儿做了娘最爱吃的几道菜,我花了一个时辰才做好的呢,娘尝尝女儿的手艺,看女儿的手艺最近进步了没?”
那老妇人道:“欢儿,娘也不用尝,你的手艺比娘以前这个时候的高明的多了,这几道菜肯定是做得又好吃又能让娘开心。这几天来,你的手艺确实进步了不少!”
那女子好像笑了,只听她说道:“娘就别夸我了,我的手艺哪能和娘年轻时的相比啊,我能及得上娘的三分之一,那便是我的造化了。”
那老妇人微微笑道:“好了,欢儿,我们母女俩也不用相互吹虚了,青云栈今天又有些什么人住进来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话,心中疑窦又生:她怎么会问青云栈的住店情况?她好像对这栈非常关心,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位老人如此得关心这家栈?难道她便是当年的那位飞刀女侠?
但是先皇已死数十年,她关心的是什么人?这人难道和先皇有关?或许她等的人和当年屠灭青云帮有着莫大的联系,才使得她如此关心?这种种疑点袭上心头,让人费解。
只听得那女子答道:“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人到这栈,只是来了三个比较另类的人。两男一女,一个是精壮男子,他身上背着一把宝刀,似乎是天下绝少见的宝刀,刀很宽、很厚,这男子似乎受了伤。”
那老妇人突然打断她的话,道:“青龙偃月刀,这把刀定是关家的家传宝刀,这男子多半便是关家的后人,看来关家此刻已遇到了危险,若不是这样,这把青龙偃月刀决不会重现于江湖!”
关云飞听到母女俩的谈话,心中一震,这女子怎么知道我们进入青云金门的?难道她早就在暗处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难道全在她的监视之下?
这老前辈竟然能从她的描述之中,迅速判断我身上背的便是青龙偃月刀,还就此认为我关家遭到了危害,这老前辈果真非同小可。
这番推测真是大胆至极,不出茅屋,便能认定外面之事,这等智慧,实非常人所及,想不到她这样一个老妇人,也竟然胸中藏有无限玄机,令人钦佩!
这女子道:“那位姐姐长得真是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在这位姐姐身上,真是恰到好处!”韩灵儿听到她夸赞自己,心里着实欢喜。
她的双眼望向关云飞,眼神中泛着柔情蜜意,此刻关云飞也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眼神中也是充满着柔情蜜意,二人静静的望着,脸上泛着笑容。
老妇人道:“欢儿,天下竟有别的女子比我的好女儿还要美,这倒出乎我的意外了。欢儿在娘眼中便是天底下最美的!你再说说还有一个人长什么样?”
那女子道:“还有一人是个老前辈,他全身雪白,白的头发,白的胡须,白的眉毛,就连他的衣服也是白的。更奇怪的是他背着一张瑶琴,似乎这琴便是他的兵器,看他眉宇间透露的昂然正气,似乎是位在江湖上声名显赫的老前辈!”
那老妇人突然失声道:“你说他背着把瑶琴?这把瑶琴是不是十七根弦,而且琴身巨大,足有他大半身长?”那女子道:“是啊,娘怎么知道的,就像亲眼瞧见的一般!”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老妇人失声询问这张琴,不禁吃了一惊。难道这人曾经认得爷爷?她对爷爷的琴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它的长度也估摸得丝毫不差,难道她在以前曾经与爷爷相识?难道她和爷爷是好朋友?
又难道她和爷爷有过大战,她才这般记得清楚?爷爷的琴术冠绝天下,与他结仇的不计其数,她与爷爷结仇,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老妇人缓缓道:“欢儿。我有件事情从未告诉你,这件事关乎你的身世,你不是经常问我你的爹是何人吗?现在已到时机,该将一切因果解决了。”
韩灵儿听到她这番话,心中怦怦直跳,为何这位老前辈听到爷爷便即失声相询,而且她又说这女子的身世透着曲折,难道这跟爷爷有关?
难道这女子是爷爷的女儿?但爷爷此时已近七十,这女子和我一般年纪,这决无可能的!若是如此,她岂不是我的长辈了?
那女子惊道:“娘,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我的爹是谁?当我问起时,娘始终不说,今日娘终于肯说了。不知欢儿的身世怎样,还请娘明说。”
那老妇人道:“这话得从十七年前说起,当年一对夫妇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在江湖上也做下了不少好事,得到天下各路豪杰的称赞,他们的事迹在当年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可是英雄豪杰终遭天下黑道上的杀手群起追杀,这些杀手各个黑布蒙面,均是天下杀手中至高的。
这夫妇二人被这些人追杀,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当他们逃到这里的时候,已是精力枯竭,身上刀伤剑伤不计其数。
我从屋中出来,他二人还是在死命拼搏。我见到这番情形,岂能不怒,用我的飞刀将这些杀手尽数诛灭。
这些人怎么是我飞刀的对手,这二十八人尽数死在了我的飞刀之下,无一活口,当我将他们杀死之后,这夫妇二人已经奄奄一息,在临终之前,将那个孩子托付给我,让我好生抚养这孩子,让她长大成人。
还说这孩子还有个姐姐,而且这孩子还有一位了不起的爷爷,他身背瑶琴,以琴杀人,琴声迫人心魂,他还有个外号叫‘绝琴老’,这个孩子便是你!”
韩灵儿听到这话,心中大震:难道这位美貌的女子便是我妹妹?我竟然还有个妹妹,爷爷怎么不说?而且我问到我爹娘是谁的时候,爷爷也是吞吞吐吐,难道这位老前辈所说,当年死在杀手手里的便是我的爹娘吗?
那女子啊的一声,料想这件事让她十分惊讶,那老妇人继续道:“我埋好了他们的尸首,将这二十八人都丢到了十几里外的山岗之上,让野兽啃咬他们的尸体,也好让他们受些罪,弥补生前的这份杀业。我将你爹娘的尸首埋到了几里之外的一处隐秘之地。
但他们的名字我是不知道的,他们临死之时还未来得及说,所以我也未帮他们立碑,况且若是立了,将来可能被那些人察觉,我为了保全他们的尸首也不得不这么做。
我将这二十八个杀手尽数杀死,未留下一个活口,才让我们在这儿安安生生的过了十七年。若是当年我放走了一个人,那些杀手必定又招集人手,前来杀我。
到那时恐怕天下间的杀手会全部到这儿来,我纵有飞刀绝技,也难敌他们人多势众啊,我能杀得了二十八人,但也对付不了百人千人。
我只能全部杀了这些恶毒的杀手,一来也为你爹娘报了仇,二来我在这儿毕竟生活了几十年,若是离开,也有些不舍啊。
我把一切后事办完之后,就一心地抚养你长大成人,说来也奇怪,当时你在爹娘的背上被这些杀手吓得哇哇大哭,我抱起你的时候,你冲着我笑,我当时觉得我们有缘,一开始就喜欢上你这可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