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并未听懂话中的深意,只一本正经的夸赞道:“王爷刀工了得,经王爷手雕出的东西,想来也丑不到哪里去。”

    “确实。”墨锦川唇角微勾,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但凡宋言汐此刻抬头,哪怕只一眼,也能看出他此刻笑得活像一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

    她更不会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锦王府里,有一间藏满了与她有关东西的密室。

    其中不乏她从小到大的画像,与之对应的木雕,甚至还有他托轻云舅母在她生辰之日转送给她,结果却被她嫌弃丢在一边不肯看一眼的小木剑。

    密室就藏在他的书房后,与当初她为他治病时的地方,仅有一墙之隔。

    *

    “殿下,这个叫乌什么的到底行不行啊,围着一具破尸体看了半天,这血肉模糊的能看出什么?”

    娇娇用羽扇遮住口鼻,一脸嫌弃道:“依妾看,他怕是瞧不出什么名堂,担心您怪罪在这儿故弄玄虚呢。”

    她不由轻笑,余光触及到闻祁冰冷的眸子,身体顿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一般倚靠在他怀中。

    娇滴滴问:“殿下,妾新做的这红梅斗篷,好看吗?”

    红色张扬似火,领口围着一圈洁白的狐狸毛,更衬得她肌肤胜雪,飞扬的眉眼比之从前更似他记忆中那人的模样。

    闻祁眸色骤然一沉,在一声娇俏的惊呼中将人打横抱起,丢下一句“孤有要事,乌先生慢慢看”大步朝着帅帐所在的方向走去。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是什么要事不言而喻。

    旁边的士兵们眼都看直了。

    任何时候,女人在军营都是稀罕东西。

    尤其是这种美丽妖娆的极品,他们可能一辈子也就见这么一次。

    说不眼馋那是糊弄鬼的。

    远的不说,就说今天夜里,军中一百个里面就得有九十九个半夜睡不着觉想女人的。

    可他们也只能想想。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女人。

    别说是动她一根头发,就算是一个不小心没管住眼睛多瞟了两眼,都有可能因此赔上一双眼珠子。

    待到两人和一干侍卫的身影彻底消失,一老兵痞吞了下口水道:“看看那小腰扭得,真他娘带劲儿,也不知道殿下吃不吃的消。”

    “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想替殿下分担分担?也不看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一看你这嘴上没毛的货,就知道还是个雏,恐怕连女人的小手是什么滋味都没摸过吧?”

    小兵一听,顿时急了,“你这老鳏夫瞧不起谁呢,我是还没娶妻,可我看过比她好看一百倍的女人!”

    “呦呦呦,吹牛皮谁不会,就你小子这货色能碰见多好看的妞。”

    “大安军营里的那个女军医,虽然跟她长得很像,但是比她要好看的多!”

    老兵痞闻言,不由得愣了一瞬,随即挠了挠头道:“你别说,我见过那小娘们的画像,这俩人还真挺像的,我说我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他还想说什么,忽听一旁动手摸骨的乌钧冷声道:“二位若想活命,便将方才所言烂在肚子里。”

    二人对视了一眼,联想到什么,顿时只觉脊背阵阵发凉险些站不稳。

    回过神来,他们齐齐朝着乌钧一拱手,“谢先生提点。”

    乌钧头也不抬道:“去回禀殿下,此人绝非大安锦王。”

    “现……现在?”小兵满眼惶恐。

    在这种时候去打扰太子殿下的雅兴,先生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去送死吗?

    他即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还是老兵痞脑子活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当即应道:“烦请先生稍后,我们这就去请太子殿下!”

    见小兵不肯走,他顿时急了,直接动脚踹了他一脚道:“蠢货,先生还能害你不成?”

    他若真想加害他们,方才就不会出言提点,而是直接转告太子殿下。

    要是连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他这么多年就算是白混了。

    走出一段距离,小兵轻声问:“太子殿下向来喜怒无常,你说乌先生是怎么敢,让咱们直接过去请的?

    他难道就不害怕……”

    他说着,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老兵痞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等小兵说什么,他翻了翻眼道:“老子要什么都知道,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个大头兵?”

    其实不光他不知道,乌钧自己也并不能确定。

    他是在赌。

    赌闻祁的残暴好色下,是否藏着一颗称霸天下的雄心。

    若有,那皆大欢喜,他会用尽毕生所学在旁助他成就一番大业,也算是替柯将军全了那份未尽的衷心。

    反之,那他便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

    帅帐内,娇娇一听到二人所言,当即骂道:“好个乌钧,竟敢故意戏耍太子殿下!

    来人,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晚上拿来下酒。”

    她一通脾气发完,外头候着的四名侍卫竟无半点反应。

    娇娇顿觉委屈,抬腿去勾闻祁的腰肢,轻哼道:“殿下,您瞧他们,一点也不将妾放在眼里。

    他们这哪里是瞧不起妾,分明是……”

    闻祁勾着她的下巴吻了过去,直亲的她娇喘连连,浑身没了力气方才作罢。

    他目光森森地盯着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深长道:“即是如此不识趣,不若扒了他们的皮,拿来给娇娇做风筝可好?”

    望着那熟悉的笑容,娇娇迷蒙的眼神一瞬清醒,脸颊的潮红悉数退去,只剩惨白。

    她哆哆嗦嗦爬下床榻,像条邀宠的狗一般,赤裸着身体跪爬在他脚边的位置,颤声道:“妾知错,还请太子殿下赏鞭。”

    比起闻祁其他不见血,却能折磨的人死去活来的手段,她更愿意挨顿打。

    本该光洁无暇的后背上,遍布着新旧不一的鞭痕。

    盯着她的后背,闻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娇娇如此乖,孤怎舍得打你?”

    娇娇闻言,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像是随时有可能爬不稳朝前摔去。

    她紧咬牙关,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突然,她只觉得腰间猛地一凉,似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上面。

    她来不及分辨,赶忙压低了身体,不让腰间的东西掉下来。

    可就是这么轻微的晃动,一滴滚烫的液体瞬间滴在她的后背上,疼的她不由惊呼出声。

    竟然是蜡烛尚在燃烧中的烛台。

    娇娇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道:“殿下便饶了妾这一次,等回了都城,妾随殿下处置可好?”

    闻祁俯身穿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她,只道:“孤回来之前,烛台若敢落地,今晚便去乌先生帐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