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胡乱攀咬什么,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林庭风听出话音不对,登时沉了脸色。
华阳长公主看向他,问:“大将军这是当着本宫的面,威胁他?”
林庭风脸色一白,“臣不敢。”
刘天抬头偷偷看了眼长公主,又看看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林庭风,心中下定了主意。
“三姑娘绝非这种人,我又不曾得罪他,你休要在这里胡说。”
见时候差不多,宋言汐又添了一把火。
没想到她这个苦主竟然这么说,刘天生怕自己说慢了就会被长公主下令拖出去,赶忙道:“一月前三姑娘在夫人的院中遭马夫凌辱,她因此便记恨上……”
“你住口!”林庭风快速起身,冲过去便要一脚了结了他。
暗一动作更快拦住了他,冷冷问:“将军这是打算灭口?”
方才在外头被各种理由阻拦,林庭风已经在暴怒的边缘,这会儿见他如此,更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人放在脚底下狠狠踩。
这对狗男女,如今竟然都不背人了吗?
双拳紧攥,林庭风直接问:“锦王殿下的手如今已经直接伸到将军府了吗?”
暗一:“将军慎言。”
林庭风冷笑,“方才本将在外头,你们便百般阻拦,如今本将要管教自己府中的人,你们莫不是也要插手?”
不等众人多想,暗一冷冷道:“长公主殿下在此,我等自然不能放大将军进来。
若是冲撞了殿下,我等便是一万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林庭风反驳不了这个理由,阴沉的目光落在刘天身上,冷冷道:“此时关系甚大,你最好想好了开口。”
被他身上展露出的杀意惊到,刘天面上多了惊恐。
就在他迟疑,要不要继续时,他听到宋言汐开口道:“你只管实话实说,不必害怕。
今日有长公主和锦王殿下在此,没有人能动你一根毫毛。”
盯着林庭风几欲吃人的眼神,宋言汐问:“你身上的伤深可见骨,应该不是这乞丐打的吧。”
暗一走上前,伸手探了一下乞丐的脉搏。
“已经死了。”
刘天害怕的抖了一下,忙不迭磕头,“小的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我跟阿六拿着银子刚要出城,就被三姑娘派来的人追杀,我们是拼死才逃回来的!”
林庭风还想说什么,收拾了包袱打算跑路的银杏被人扔了进来。
她一看到院内的情形便吓破了胆,当即磕着头,将林庭萱如何吩咐她的事情和盘托出。
“三姑娘记恨自己清白被毁一事,就想让夫人同她一般,特意让刘天找了两个平日干粗活的人来,说是……说是要好好伺候夫人……”
银杏话说完,人也吓得晕了过去。
林庭萱尖叫着说她胡说,说她是被宋言汐买通了,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毁她的声誉。
可她的话,华阳长公主一个字都不信。
她看向不远处的房门,淡淡道:“把人带出来吧。”
随着她话音落地,两个嬷嬷拎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壮汉出来。
两人身上遍布着抓痕吻痕,足以见方才的场景有多刺激。
院内众人纷纷转过身去,感叹林庭萱玩的花意外,纷纷在心中骂她活该。
害人不成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该!
林庭萱看着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低喃道:“不,这不是真的。”
刚刚慌乱之间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疼的厉害,压根没注意看,一心想的就是杀了宋言汐。
结果……
不,这些肯定都是幻觉!
林庭萱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脸颊剧烈的疼痛,提醒着她,这都是真的。
她转头看向林庭风,企图向他解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却看到了他眼底浓浓的厌恶。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荡妇!”
与此同时,很多的声音在林庭萱耳边响起。
什么“下贱”“不甘寂寞”“娼妇”之类的字眼,不断回响在她的耳边。
她张口想解释,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猝不及防的,林庭萱慌乱的双眸跟徐夫人嫌恶的视线对上。
她仿佛听到她说:“像你这般放荡的女子,莫说嫁给我二为妻,便是给他做个暖床丫鬟我都嫌脏!”
终于,林庭萱再也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庭风铁青着脸,恨不得自己能回到昨日,赶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亲手掐死她。
也好过,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华阳长公主站起身,意味深长道:“接下来的事,就是你们将军府自己的家事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林庭风做个抉择。
是不惜用整个将军府的颜面,保全一个做出此等有辱门楣之事的妹妹,还是当断则断,给宋言汐乃至众人一个交代。
林庭风根本没得选。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道:“舍妹做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冲撞了长公主与诸位夫人,实在是无颜再留在京中,臣今日便让人将她送出京城。”
邱夫人道:“只是送出京城?大将军来得晚,许是没听清楚,林三姑娘做的事可不单单是有伤风化。
她分明是要害人性命!”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林庭风,等他一个态度。
如果只是同外男秽乱后宅一事,充其量不过是脸面上的事,将军府只要愿意狠下心,舍了林庭萱便皆大欢喜。
可若是谋害当朝郡主,便不是一人之事了。
这罪名一旦扣上,整个将军府都会被拖下水。
这一点,林庭风再清楚不过。
华阳长公主看向宋言汐,淡淡道:“永平,此事你是苦主,如何追究,本宫听你的。”
她一句话,问题立刻从林庭风的面前,被推到了宋言汐的面前。
无论追究与否,此事都会落人诟病。
宋言汐没着急回答,看了眼隐忍的林庭风,又看了眼想要为自己开口的宋氏,径直跪了下来。
“请长公主殿下,依法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