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庭萱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手中的金簪脱力重重摔在地上。
不待她做出反应,宋言汐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的力道,指尖都被震的微微发麻。
林庭萱捂着脸,好半天做不出反应。
宋言汐失望地看着她,一脸痛心疾首道:“我自入府,这两年对你们母女可谓是有求必应,我房中的衣物首饰你看上便拿,我这个做嫂子的不曾有过二话。
你扪心自问,这两年我可有何处对你不住?”
林庭萱张了张嘴,一时竟没有想到反驳的话。
因为她没办法反驳。
过去两年,因着她嘴甜,性子又天真烂漫,宋言汐几乎是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哪怕是灵犀阁没有的,只有她言语透露一句,第二日便会有人专程买了送到她的院中。
便是林老夫人,对她也没有这般纵容。
宋言汐从前只在师父口中,听过人心险恶这个词,从未想过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也能这般歹毒。
前世直到灵魂消散之时,她仍不明白,本该是最天真年纪的林庭萱,为何能当面甜甜的喊她是嫂子,背地里在庄诗涵面前骂她贱货。
重新睁眼时,她才终于想明白。
有些人,就是天生坏种。
对上林庭萱怨毒的双眼,宋言汐问:“我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你们,竟让你们母女几次三番,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企图毁我清誉。”
林庭萱冷笑,“一个水性杨花的……”
“啪!”宋言汐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敢做不敢——”
“啪!”
几巴掌下来,林庭萱的脸已经疼的快要没了知觉,声音带着颤意,“我二哥哥定会杀了你!”
“啪!”
这一巴掌,是言卿打的。
她眼眶微红,身体因为愤怒微微颤抖,咬牙道:“我的女儿,生下来不是任你们林家作践的!”
若不是今日汐儿说漏了嘴,她还不知,她竟在将军府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言卿拉起宋言汐的手,愤怒道:“汐儿,跟母亲入宫面圣,母亲今日定然要求陛下为你主持公道。”
“你们不许走!”林庭萱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冲过去便要阻止母女俩。
邱夫人厉色道:“拿开你的脏手,谁知道有没有染什么病,你也不嫌恶心。”
感受着周围人嫌弃的眼神,林庭萱只恨不得此刻死了算了,可仅存的理智提醒她,她决不能死。
就算她此后名声尽毁,也要让大家看清宋言汐的为人。
要下地狱,她也要拉她一起!
林庭萱抹了把眼泪,伸手一指宋言汐,控诉道:“是你设计害我,毁我清白,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装无辜,你也不怕坏事做多了遭报应。
今日便是告到御前,我也定然要揭穿你的虚伪面目!”
话落,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必闹到御前,你有何冤屈,同本宫说便是。”
众人齐刷刷转身,朝着华阳长公主行礼。
唯林庭萱一人,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压根来不及反应像是她这般富贵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
华阳长公主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看了眼身侧的嬷嬷,嬷嬷立即会意脱了身上的披风送过去给她披上。
感觉到肩膀传来的热度,林庭萱眼眶更红了,一边掉眼泪一边跪了下来,感激道:“臣女谢过长公主。”
“都起来吧。”
有侍从搬来椅子,伺候华阳长公主在院中坐下。
明白她这是要就地查案,宋言汐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吩咐竹枝,“让人封锁将军府的前后门,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请嫂子领各个院子的管事来面见公主。”
既然是林庭萱状告她,此事寻个中间人来做,最合适不过。
华阳长公主垂眸,身侧立即出来一位嬷嬷,随着竹枝一起去办此事,确保中间不会有串供的可能。
待人走了,长公主朝着宋言汐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说话。
宋言汐照做,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
“不用多礼,坐下说话。”
有人赶忙送上一把椅子。
言卿在内的一众长者都还盯着烈日站着,宋言汐自然没有坐的道理,直言道:“长公主殿下有何想问的,臣女定知无不言。”
华阳长公主轻笑,“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宫又不能吃了你。”
她说着,话锋一转,道:“方才本宫见你习得一手好医术,师承何人?”
“殿下谬赞,不过是闲暇时翻阅医书习得,上不得台面,更遑论师门。”
“如此说,你这丫头倒是极有天赋之人。”
宋言汐垂眸,乖顺道:“只是习得一些皮毛,恰巧有一本杂书上记载了缓解心疾之法,臣女也是一时情急贸然出手,幸而此法确实有用,这才不曾酿成大祸。”
长公主很喜欢她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由多问了一句,“你曾读过的书中,可有哪本记载能治愈腿疾之术?”
此话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众人只听宋言汐语调平缓道:“不曾。”
华阳长公主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笑道:“本宫险些忘了,你这两年身居内宅,能接触到的医书想来也是寥寥。”
听出她话语中的惋惜之意,宋言汐揣摩着她的心思,直接提着裙摆跪了下来。
不等她开口,长公主道:“你的心意,本宫已知晓。”
宋言汐恭敬地朝着她磕了个头,语调难免带着激动,“臣女叩谢殿下成全。”
或许在他人看来,华阳长公主并未应允她任何东西,这个谢字说得未免太早。
宋言汐却知道,长公主必然会成全她。
因为她自己,本就是困在不幸婚姻中的女人,若非为了皇家颜面,她绝不可能留着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一条性命。
便是将他剁碎了扔湖中喂鱼,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前提是,今日之事当真与宋言汐没有半分关系。
身为女人,华阳长公主就是再不喜欢林家母女的作风,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如此龌蹉的手段毁了他人清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众人快要站不住之时,周氏让人压着几个被捆绑结实的家丁前来。
几人见这阵仗,当即腿软跪了下来,甚至都不用审问自己便将实话抖了出来。
“贵人饶命,今日之事都是永安郡主吩咐我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