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一道道黑衣身影踏踩在房屋上,他们目标明确,朝魏老将军的府邸聚集。
城墙上,一位守夜士兵巡视内外,突然听到黑夜里一阵骚动。
他疑惑上前打算查探情况,可凑近一看,原来是只正在吃腐肉的老鼠。
心下刚一放松警惕,“嚓——”
一道匕首刺穿咽喉,他甚至连呼喊一声都做不到,玩偶般任凭刺摆弄,静置靠墙,毫无一点儿声息。
不止此处,一道道黑衣从城内登上城楼,暗杀一位位守夜士兵,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活动正进行地如火如荼。
可作为最终目标的魏老将军却久日积劳成疾,在房中昏睡,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一道黑衣落在鬼面国师面前汇报:
“大人,豢养的刺全部派出去了,不出半刻,城墙防御就会瘫痪,到时可直接与主上里通外合,一举拿下炎城,长驱直入。”
“嗯……魏老将军那边情况如何?”
对方回答:
“刺们此时应该已经包围魏老将军的府邸了,只需您一声令下,大家蜂拥而上,就算为他武力再高,也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国师听完并未流露出一丝情绪,反而暗自捏捏下巴,似乎在思考何事。
“让包围魏老将军府邸的刺全部撤回来,转移到炎城与王都那条路上,帮我去接一个人。”
黑衣听到这一命令直接愣在原地,不解道:
“大人,现在可是刺杀那位镇国柱石,解决我军心头大患的好机会,什么人比得上这件事重要?”
“呲——”
黑衣瞳孔陡然睁大,嘴角流露血丝,向下看见一只手刺穿了他的心脏,满脸不敢置信国师杀他竟如此果断,难道他想毁掉与主上的契约?
他带着疑惑,缓缓饮恨倒地,国师擦拭血手道:
“当狗要有作为狗的觉悟,哪怕是狗仗人势也要看主子在不在,否则,这就是下场……”
国师拍拍手,“下一个!”
又一道黑衣从房梁上跳下,见证过刚才一幕,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跪地拜见,得到同样的命令后憋住疑问,离开执行指令。
城墙上,暗杀还在继续,但已有人发现这群刺的存在,并与之搏斗。
一位守夜士兵高喊:
“有刺!快敲响警钟!”
收到警告,距离警钟最近的士兵立即朝其撞去,可还未到钟楼,几道黑衣哗然落下,瞬间就有不计其数的刀痕出现在他身上,当场血流成河。
守夜将领看着城楼上尸体横陈的一幕,痛心疾首,不明白到底为何会有刺潜入炎城,更不明白对方又是何时潜入的炎城。
“不行,我一定要将警钟敲响,绝不能辜负老将军对我的栽培!”
说罢守夜将领身穿一副银甲,手持刀剑向最近的一处钟楼冲锋。
可半路杀出成群的黑衣刺,个个手持匕首,每支匕首似乎都微微散发一缕寒气,看起来锋利无比。
他悍不畏死,手持刀剑冲入敌阵。
匕首与银甲相撞,炸开阵阵刺破耳膜的响声,再细看银甲,数道划痕留于其上。
刀光剑影闪映漆黑城墙,一道白穿插在群黑间不断游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黑少白暗,却是多出不计其数的殷红……
血液凝紫,银甲染红,面对面前几道难缠的黑衣,再回头看到朝此处奔袭而来的一群黑衣,一种无力感逐渐涌上心头。
“老将军,抱歉,末将无能,愧对您的期待!”
红白甲胄用尽最后的倔强,哪怕遍体鳞伤,依旧迈着半瘸的双腿撞上面前一名黑衣,手中刀剑早已脱手,他便用一口牙齿生生撕咬在敌人的脖颈。
哪怕是利用这最原始的武器,他也要多带几人一起下地狱!
身下之人气息渐弱,背后插满匕首的他也渐渐视野模糊,趴在地上弥留一刻,他望向面前钟楼悬挂的铜钟,一只血污的手缓缓伸向它做出敲打状……
“咚——”
一声钟鸣宛如黎明之音,凿穿漫漫长夜。
银甲将领视野陡然清明,虽如一瞬之辉般短暂,可他也看清楚了。
是一名身强体壮的男人敲响了铜钟,这人,他似乎认识,他记得,这人,与魏老将军,有个约定……
“咚——”
“咚——”
“咚——”
……
一声声钟鸣打破长夜的静寂,宣告黎明将至,全城士兵纷纷从日思夜想的梦乡中醒来,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不是惰懒,而是急迫与紧张!
“有敌人夜袭!”
这道惊呼声似乎打破了空间限制,将府邸中昏睡的梁柱也惊醒起来。
魏老将军快速穿整甲胄,提起斩马大刀,跃骑奔赴前线。
而城楼上敲响警钟的南宫言,此时手持滴答鲜血的匕首,冷漠俯视脚下成堆的黑衣刺。
他缓缓蹲在银白将领面前,伸出那双金刚不坏的手臂,替其合上双眸。
这时一人站到他的身后,解下黑袍一举掀开披在这位气机完全消逝的将领身上。
南宫言知晓是谁来了,对方也同样认出了他,可对方只听得一句:
“抱歉,我来晚了……”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呜——”
寒夜仿佛冻得这号角也开始抱怨,发出沉闷长鸣。
南宫言起身与魏老将军一同站在城楼,清理掉大部分城中刺的军营士兵也陆续登上城楼,与其共同面对城下,百万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