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瞳瞳身形一闪,人到了床塌前,舒誉见状,悄悄放开绯樱肩膀的手:“你为何在这里?赵十弦?”
“我是你爱的女人!”她坐下理了理舒誉的衣襟。
旁边听到这话的云空嘴巴都掉地上了,他把自己嘴巴装回去合上,乖乖地在一旁装聋子。
“不可能,我最爱的女人是琉十一,她死了,死了……”他嘴角不自觉地颤抖着,似乎还在那梦魇里出不来。
琉十一?记忆混乱了吧!?
“琉十一不是你五弟弟的妻子吗?怎么是你最爱的女人,你给我醒醒。”她拍开了绯樱阻挡她的手,压低着声音在绯樱耳边说了一句:“你不想他变成傻子,你就别挡我。”
绯樱收回了自己的枪,直勾勾地盯着她。
“但是她爱的一定是我。”白色的袍子衬托他越发苍白英俊的脸,眉眼处皆是淡漠,嗓音却越发地颤抖。
“你爱的她,为何你记得的人是我?不急,你好好想想。”她用平淡的桑音安抚着他躁动的情绪。
他可能呆那个世界太久了,久到记忆产生了影响,甚至混乱,这时候不能刺激他,得让他缓缓地把记忆与梦境区分开来。
这个她有经验,她也花了三天的时间去缓过神来。
他那般严重的原因还有可能的就是他可能在那个世界过完了一生了。
他张了张口,没说话,一直盯着她的脸,眉头紧锁。
她给了喂了一杯温水,给他喂了点南瓜粥。
期间她一直不离不弃地给他做着心理辅导,“你是说,最后是你为琉十一敛的尸骨?”
曙色初分,东方渐白,微光破晓,天地始明。
朝阳越过他的肩膀,落到了她的发丝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晕,好看极了。
舒誉呆呆地点了点头,他知晓她在为他梳理着时间线。
他也缓缓地道出了那段她没有参与的记忆。
那天她身藏火海,五年后俪国与琉流王朝再次开战,琉流国由太子李豫亲自挂帅,这场战争打了二十年。这一战,他大获先机,本该大获全胜,不知为何竟会战败身死。而琉流皇帝知道这一消息中道崩殂,李烨由于琉流皇帝秘召,最后登基为帝。
李睿登基之初,成立大宁国。西燕之乱才被平定,但藩镇和宦官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国库空虚,江山对他而言,并不是一片锦绣,而是满目疮痍。
这与蔡旭讲的故事大差不差。
李睿看起来像是个好皇帝啊。
但是舒誉啊舒誉,这些时间点你都偷偷地干了什么大事?这与他们相约离开的计划大大地超过了。
舒誉眼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一大早,晨光微熹,曦露初升。
江月白过来喊她离开寻珠镇。
而舒誉道家中有急事召他回,说欠他的恩望来日再还,还真拟定合约让她签字。
她想,她从幻境找回自己也用了三天有余才捋清思绪回到现实,舒誉定是要更多的时间才缓过来,她觉得也是情理之中,她尚且理解,况且她还给他留了欠条,心安理得就签下了。
她捻笔书写她的大名:赵十弦!
瞄了他一眼,见他还没察觉,不免有些叫人失落:“我这有十万两黄金,你先用上,我就是有一要求,就是每隔十天半个月一定要给我回信,让我知道你平安就好。”
他微微偏头含糊了一声:“嗯。”
她说:“蚊子腿再少也是肉你先用上,如果资金不够你再让你手下把我绑走。”
他停下了安置马鞍的手,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阴暗分明轮廓说不出来的好看。
她有预感他是要去干一件大事,她就不掺合了,该知道的时候便会知道,在这世间,她希望他一切平安就好。
“嗯,你也是。一切平安。”
平安顺遂是一切最好的最宝贵的祝福,总是不知不觉的他们就要分别了,但也没有特别大的感受,只是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要前往的地方是大宁国的国都。
她答应过舒誉,倘若赵檀儿真的出现意外,救她一命。
京都境内水路颇多,这意味着他们大多时候只能以船代步。
又因为小狼的存在让敢于拉他们的船家急剧减少,大概是小狼头上的倚角和它那结实的体魄让它再也无法装作是城镇里的野狗。
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她拿出一个金色的元宝时候,瞬间多出了许多要钱不要命的船家来。
为了弥补上之前的路程,这几日都是末日狂飙似的直接赶路。
经过多日与蔡旭相处,她知道蔡旭与他爹不同,他为人正直,男主角金手指的优秀品质他都有,所以她偷偷地也把护国公在岭南组建军队的事偷偷暗示了他。
让他成为她的刀,按照他的那大义灭亲的性子来推测,他是一定会品告皇上。
大殿之上,繁华盛丽,琼楼玉宇,金碧辉煌。瞳瞳身披锦绣华服,头戴璀璨凤冠,步步生莲,恍若神女下凡。她的容颜映照着日光的金黄,美得如诗如画,令人瞩目。
诏书毕,众人齐声恭贺,礼炮齐鸣,金光闪烁。瞳瞳俯首谢恩,举止间尽显温柔婉约之风。
高瞳瞳在大殿之上,接受封赏之际,不经意间抬头望向圣上李睿。那一刻,她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只见李睿的面容,竟与她曾经见过的米团子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米团子,他圆润可爱,白皙如玉,而此刻,眼前的李睿,那眉宇间的神韵,那嘴角微扬的弧度,竟与记忆中的米团子如出一辙。
殊不知,李睿把她那副吃惊的嘴脸尽收眼底。
待仪式结束后,李睿在高瞳瞳即将退下之际,单独留下她,温和地笑道:“赵卿家,看你面色有异,莫非有什么心事?”
高瞳瞳微微一怔,随即俯首行礼,回答道:“圣上明察,臣的确有些疑惑。”
李睿挥手示意她免礼,轻声说道:“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
高瞳瞳颔首,迎上李睿的目光,正色道道:“圣上,臣妾曾为一友人保管过一重要的物件,但又因为年代久远,您说这物件不知该不该完璧归赵,而臣妾又怕对方多想。”说着又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