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都是你的。”苏云宁抿着唇笑了声，眉眼弯弯。
林扶钰一时之间都晃了眼，不得不感叹，这欣赏着美人吃着糕点，确实快哉。
“还未贺喜阿钰赢下弓箭比试呢，百步穿杨都是谦虚了的。”
前日演武场北疆军的武将之间三场比试，弓箭头名林扶钰，近身单挑头名苏云书，马上交手的头名是另一位身材魁梧的武将，自幼长于漠北草原，骑术乃是北疆军中公认的强者。
林扶钰被夸的不好意思，“北疆冷寒，许多百姓都靠打猎为生，待我回了北疆，给你猎最好的狐皮做斗篷！”
肆意张扬，苏云宁最羡慕的模样，“那一言为定，可不许骗我。”
“一言为定。”林扶钰嫣然一笑。
苏云宁摸出她话里的意思，怕是休整一段时日就起军回北疆了，于是轻声道，“昨日裕王进宫了。”观察着她的神色。
吃着糕点的林扶钰一愣，抬头静静听着。
“萧明烨和我说，裕王从白塔寺回来后，回府和良太妃大吵了一架，还求了赐婚圣旨。”
林扶钰将最后一口放进嘴里，拍拍手上的糕点碎屑，神情淡然，“我想过如果我放弃一切做一个像每一位宗室王妃一样的裕王妃是什么样子。”
她耸了下肩，“但是很遗憾，每一次下场都很凄惨。”
苏云宁望着她，做一个倾听者。
林扶钰拨弄着茶盖，微微出神，“我折断羽翼为他安守京城，先不论我如何煎熬，就说他萧明煜，他也不会喜欢那样的我。”
“他如果喜欢端庄有礼，打理内宅的王妃，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娶妻呢？是京城里缺这样的贵女么？他喜欢的不就是我敢想敢做，遨游天际的样子么。”
“我自断翅膀，到底感动了谁呢？我自己吗？”
苏云宁第一次听这样的话，内心也掀起不小的波澜，她从小到大接触的女子，莫不是要牺牲自己，为家族，为儿女，为夫君，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男子为了前程，为了家族，可是好像，没有为了他们的妻子。
也许有，但是她没见过。
因为他们可以有三妻四妾，好像对于他们来说，妻子并不是那么重要。
就连她那姨母沈宜蓉，哪怕背后有侯府，下嫁之后依然不敢违抗婆母，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她也给过段婉月机会和离，段婉月却宁愿回府继续过水深火热的日子，也没有答应。
但是眼前的人是不一样的。
林扶钰，她是她自己，不是为了萧明煜牺牲自我的裕王妃。
为什么呢，因为她有底气。
她身后有支持她一切决定的母亲，有定远将军这个身份带给她的满足和成就感。
所以，女子也要有底气。
这个底气不是出身多么高贵，而是自己的价值，像男人一样，经商，入仕，自食其力。
而不是举步维艰。
苏云宁愣在了那里，脑海思绪纷飞，像是要将她吞没了一般。
送走了林扶钰之后，苏云宁呆坐在软榻上，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坤宁殿中的桌案前。
直到萧明烨处理完朝政回来，他看着女子坐在交椅上盯着眼前一张纸出神。
心中疑惑，走近之后垂眸看见了其上写着的字。
“女学。”薄唇轻轻念出声来。
苏云宁缓过神来，眼睛越来越亮，目光灼灼盯着萧明烨，坚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女学！”
只有读书，识字，女子不是目不识丁者，才能一步一步，去学更多的知识，见识除了后宅那一亩三分地之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