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宁漫步赏着花,不一会儿陌楠就回来了。

    陌楠福了福身,“启禀娘娘,王妈妈都核对过了,东西一样不少的都拿回来了。”

    苏云宁抬手摘了一朵开了的垂丝海棠,放在鼻下嗅了嗅,“怕是段家几个女眷都气的不轻吧。”

    这倒真不是苏云宁多么关注他们,对于段家那一大家子人,自苏云宁记事起,沈宜蓉每每来秋水轩哭诉,都要先骂一通她那婆母,妯娌,小姑子,那真是一个不落,大伯哥和自己的相公,一个也别想逃开沈宜蓉那张嘴。

    苏云宁印象里最深的就是,沈宜蓉每回的结束语都是。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下嫁,还是嫁了个和自己家世这么悬殊的,简直一大家子饿狼,一个都喂不饱的东西!”

    陌楠都笑了,“娘娘料事如神,不少东西都是在段家几个女眷的屋子里搜罗出来的,怕是平日里没少贪图段夫人的嫁妆钱。”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烂好心可要不得。”苏云宁声音不冷不淡。

    沈宜蓉遇人不淑那是自己当年的选择,她应该去找她丈夫,而不是去搜刮她自己的姐姐。

    “奴婢回来时还听着了一件事,说是兴成伯爵府的大夫人被杨家大爷的两个妾室给气的小产了。”

    苏云宁挑了挑眉头,“竟还有这等事。”

    陌楠点头,“可不是,奴婢听得真真的,兴成伯夫人还将那两个妾室打了板子给发卖了出去。”

    “那妾室哭天喊地的,据说整条街的人都看见了。”

    “本宫那便宜姨母生了儿子就被段侍郎带到身边照看,说是怕埋没在了后院,生了个姑娘放在姨母身边抚养,最后挑来挑去也不看女婿品性,只看门第高低,你说那段侍郎不懂后院人心么,不懂怎么挑女婿么,不过是不想趟那混水,不在意罢了。”

    “若是兴成伯爵府头一次这么干的时候,段婉月的父母给她撑腰,也不见得就会被骑到头上压的这么厉害,段侍郎想的只有他那面子而已。”

    苏云宁嗤笑几声,道了几句段府的是非,随意将手中捏着的花扔到海棠树下便抬步入了房门。

    映雪楼外,一身着月白色衣裳的妇人站在院门外,柳眉微蹙,弱柳扶风。

    “有劳这位大人通禀一声,临风居卫氏和三姑娘求见皇后娘娘。”说话轻声细语的很。

    来人正是卫姨娘,一旁跟着的是苏锦黎。

    那侍卫留了一句稍等便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陌楠就跟着出来了。

    “三小姐安,卫姨娘安,不知您二位今日登门有何要事啊?”

    卫氏没想到连映雪楼的门都没进去,脸上的笑滞了一瞬,“原是陌楠姑娘。”眼含愧疚道,“妾身没教养好身边的姑娘,上回……惹了娘娘不快,老爷和夫人也都狠狠罚过了,今日来是想带着黎儿一起给娘娘磕头请罪的。”

    陌楠就站在门的中央,听了这话连忙后退了两步站到了一旁,卫氏以为这意思是让她进去,谁知陌楠没再动弹,指了指空地,一脸理所当然道,“卫姨娘不是说要给娘娘磕头请罪么,磕吧。”

    卫氏呆住了,磕磕绊绊道,“在…在这?”

    这婢子侍卫人来人往的,她好歹算皇后庶母,黎儿更是皇后的亲妹妹,竟然连门都进不去?

    陌楠一脸‘不然呢’的表情看着她,“不是您说来给娘娘请罪磕头的么?磕完头尽了心意便是了,娘娘事务繁忙,自然没法每个人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