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内心激动不已,自从前世永宸二十三年被终生囚禁宗人府之后,他才得知事情的原委。

    他的亲生母亲,知道六弟命不久矣,竟然利用他的亲近和信任而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伤了他的身子,陷害了母妃。

    父皇身边的人将一切的证据,包括杜氏如何怀上的他,他又如何被母妃抱养的,一切一切,全部摆在了他的眼前。

    想象中的慈爱母亲是假的,深深痛恨的虚伪养母却是唯一爱他的人。

    萧瑜小小年纪蜷缩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每日都活在悔恨之中,再也见不到一丝光明。

    只是如今襁褓中的萧瑜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他前世满月之时并无记忆,但是他看过六弟的满月宴,婕妤之子,感觉也比如今风光热闹上几分。

    萧瑜懵懵懂懂的被乳母抱着走完整个满月宴的流程,心下疑惑越来越重,没有听到长乐宫贵妃的声音,更未曾见到他的父皇,四周摆设中规中矩,丝毫不像交泰殿。

    是的,萧瑜自幼便知道自己的父皇看重自己,皇子满月一贯在宜和殿设宴,但是宫中宫人都说,他的满月和百日都是在举行正宴的交泰殿举办的。

    便是元后嫡子萧瑾都没有这个待遇。

    婴儿精力不足,萧瑜昏昏沉沉趴在襁褓之中,却错过了他的赐名。

    郭茂忠心中算着时辰来庆安宫传达陛下口谕。

    庆安殿中的妃嫔宫人都跪了一地,郭茂忠立在殿中,尖细的声音扬声道,“陛下口谕,四皇子赐名萧瑀。”

    简洁明了,一句赞美之词和做做面子功夫都没有。

    可窥帝心。

    说罢便将手中写着单字瑀的宣纸递给了韩婕妤,随即便躬身退下了。

    底下跪着的嫔妃就这么跪了两秒然后又满脸不知所措的起来了?

    韩婕妤展开宣纸,笔力遒劲的一个瑀字便映入众妃眼帘。

    贞答应这个生母却是被排挤到了一旁。

    不过贞答应也就是浅浅识得一些字,旁的吟诗作画,出口成章是万万不会的。

    所以她不是很懂得陛下赐的这个字如何,只想着,许是和前头几个皇子差不太多,从玉的字罢了。

    谁知这边韩婕妤却率先笑出了声,红唇扬起,透露着讥笑,斜着眼睛睨着贞答应,“这可是陛下千挑万选为四皇子选的字,贞答应可要好好供着呢。”

    将宣纸一股脑放到贞答应手中,旋即便扶着身旁的宫女,仪态袅娜的回了后殿。

    贞答应心中一跳,手中捧着宣纸,脸色不好,虽不懂却不敢问出,生怕受了旁人白眼。

    还是一旁的芳婕妤跟着笑了声,心中解气,幸灾乐祸道,“瑀,石次玉也,可怜四皇子被生母拖累了罢了。”不屑冷笑一声,白了眼呆立在原地的贞答应便扶着宫女的手回宫了。

    这满月的流程都像模像样的走完了,名字也得了陛下赐名,她还在这待着干什么?

    呵,从前嫌弃她位份低不得宠,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成了她宣和宫的皇子,妄图做着春秋大梦让长乐宫的那位抚养,这下好了,自己一个答应,让所有人看尽了笑话。

    贞答应手中捧着宣纸,听了这话之后面色惨白,甚至有一丝被众人耻笑的涨红。

    石次玉也,好一个石次玉也!

    她心中羞忿,紧咬着下唇,却因地位卑微不敢提前离席,只能坐在那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和屈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