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县这边对本次合作十分看重,县委的宣传部,当地日报,都派了专人拍摄签订合同的现场照片。

    许姣姣收到李力胜同志的热情邀请,有幸站在一众禹县领导中间留下一张定格照。

    照片上,几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干部中间站着一个花骨朵般漂亮的女同志,众人都咧着一口牙笑,质朴又鲜亮。

    几天后,盐市皮鞋厂家属楼,许姣姣家。

    不少看热闹的邻里偷偷透过敞开的门朝里面张望。

    皮鞋厂的王副厂长和人事科高科长突然登许家的门,还带着第一化学厂的干部,一看就知道没好事。

    “听说还是为了许家那个皂角粉方子,这不,人直接找上门了,还把咱皮鞋厂领导也拉上,看来化学厂急了!”

    “急也没用,万红霞不松口,方子捏在她手上,化学厂还能直接上手抢?”

    “说抢就太难听了!那皂角粉的方子本来对许家就没用,化学厂要就给呗,许有田害咱皮鞋厂,他媳妇觉悟也不高,跟公家作对,也不看她许家几斤几两!”

    骂骂咧咧的大有人在,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其实透着酸。

    谁又不是傻子。

    化学厂急赤白脸跟许家要方子,想也知道那皂角粉方子是个好东西,化学厂不想付出任何代价就想空手套白狼,扯着大义,吃相实在难看!

    万红霞不肯给咋啦,换他们,给了才怪!

    外面的人纯吃瓜看热闹,再稍微畅想一下要是皂角粉方子是自家这美事,耳朵竖起来听许家的动静。

    正如外面人猜的一样,化学厂这次着实急了,直接请了皮鞋厂的领导上门说和,态度没有前几次单独找许家母子的时候强硬,多了几分软和和诚意。

    皮鞋厂王副厂长摆出一副和事佬的笑模样,“小万啊,化学厂这次是很有诚意的,你身为皮鞋厂的职工,皮鞋厂站在你这边帮你争取到了100块奖励还有20斤肉票,这个奖励真的不少了,皂角粉的方子你留着也没用,只有化学厂能将它发挥出作用,你说呢?”

    万红霞坐在沙发上,白皙的脸上没啥表情。

    她还是那句话:“方子是祖传的,不能卖。”

    “不是卖!是献给化学厂,你家皂角粉的方子对我们化学厂新品洗衣粉的研究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这款洗衣粉能顺利研发出来,极有可能给国家挣一大笔外汇!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化学厂这次跟来的据说也是研发部的一个小领导不满的大声说。

    许安春脸色难看,他真想一拳一个将这些不要脸的人都给打出去。

    说得那么好听,又是外汇,又是国家的,冠冕堂皇,全是大道理。

    可凭啥他家用那么重要的方子就只能换到100块奖励和20斤肉票?

    小妹说的对,一个工作都吝啬给,真当打发要饭花子呢!

    简直欺人太甚!

    几人从坐下到现在快一个小时,几乎说干了口水,见许家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化学厂跟来的研发部小领导逐渐脾气暴躁。

    他给王副厂长和高科长使了个眼色,化学厂跟皮鞋厂谈好了的,不能一点力不出吧。

    王副厂长端起茶缸子喝了口白开水,也没嫌弃,毕竟许家是没有茶叶那种好东西的。

    皮鞋厂人事科高科长沉声开口:“万红霞同志,你们家,有田的事厂里虽然没咋批评,但你不能装聋作哑,一个方子就要工作?你这是贪心不足!我知道你一个人养孩子困难,但人穷不可怕,思想觉悟低了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