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看向谢瑜,轻轻点头。

    今日走了一个多时辰,女眷中年老一些的就有点撑不住了。

    卢氏哎哟哎哟的叫喊着,双腿哆嗦,两个年轻妾室扶着她,速度都被迫拉低了。

    褪去华丽衣裳,精美首饰,又惨遭儿子儿媳死亡的卢氏再无往日光鲜亮丽,她虽比老侯爷年轻几岁,可也五十多出头了。

    她一脸愁苦,脚底酸疼,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刀片上一样,疼得她呲牙咧嘴。

    除了她,还有罗氏。

    昨晚谢清月没有休息好,脚底的水泡也没消,今天又想让罗氏背着她走。

    罗氏咬牙倒也背了一段路,可随着太阳出来,气温上升,她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谢清月不算重,可七八十斤的人背在身后,她再厉害也累啊。

    眼下罗氏已经气喘吁吁,身形摇晃,脚步犹如灌铅一般沉重,脚底更是火辣辣一片,“清,清月,你下来走会儿可以吗,让娘歇口气吧。”

    谢清月迷迷糊糊睡着,被吵醒后一脸烦闷,“不要,娘,我脚疼啊。

    你走稳些,我想睡觉。”

    罗氏大口呼气,累的不行,就连二房的钱氏都有些看不下去。

    “清月妹妹,你赶紧下来吧,没瞧见你娘都累成什么样了吗?”

    有这么糟蹋人的嘛,谢清月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大家都在走,谢柔几岁都还没让人背着呢,她倒好,从出发就背到现在。

    这都好十几里路了。

    谢云轩立马扯了下钱氏的袖子,用眼神示意让她别多嘴。

    钱氏转头瞪了自家男人一眼,皱着眉头,实在不乐意。

    谢清月都十几岁的人了,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吗?这是她娘,又不是她的奴隶。

    从昨天三婶就一直背着她,今天还背,她就不能自己下来走走吗?

    昨天晚上她还瞧见三婶熬夜给她缝袜子,这丫头有点太没良心了。

    谢清月睁开眼,有些不满的看着钱氏,脸皮被她说来有些红,想说自己下来走也可以的。

    谁知罗氏这时开口道,“云轩媳妇,跟你没关系,我家清月身子弱,我乐意背她,不用你多说什么。”

    钱氏一噎,眼眸一紧,胸口闷的难受。

    她还不是为了三婶着想,她居然让她别多管闲事。

    谢清月一听,又美美的趴在罗氏背上,得意的看了钱氏一眼。

    瞧吧,她娘就是疼她。

    哼!

    谢云轩抿唇,把自家媳妇给拉到一旁去,替她打抱不平,“看吧,不是我不让你多管闲事,你得分人啊。”

    三婶性子怪,连带着谢清月也被她养的十足娇惯,他们可别多管了。

    钱氏抱着怀里的包袱,皱着柳眉,清丽小脸上满是郁闷之色,“难怪大伯母叫她们白眼狼呢。”

    亏她先前在牢里还帮着三婶开口,现在看来,真是多此一举。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乐意背就背着吧。

    她下次肯定不会多管闲事了。

    可一看罗氏那脸色煞白,摇摇晃晃的模样,她又觉得糟心。

    唉!

    前头位置,谢清舞双手撑着膝盖,满头大汗,停下来大口喘气,“娘,我……我我走不动了。”

    要命,她何时遭过这种罪,太累了。

    她不行了。

    怎么还没到中午,她想休息啊。

    周氏带着镣铐,手里杵着一根棍子,还搀扶着要死不活的谢云山,脸色更是憔悴,“不走不行啊,清舞,你坚持下吧。”

    她也累啊,可有什么办法。

    家里老少爷们靠不住,后面官差手里又拿着鞭子的,不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