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城跟着李显去了公堂,武弼看到他脸上还未消失的指痕,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胡青城觉得丢人,躲躲闪闪地回道:“谢二皇子关心,只是不小心摔跤,撞到门槛了。”

    “撞到门槛?”

    撞到门槛能撞出指印?

    武弼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着一脸冷冰冰的武灵,说道:“灵儿,你向着太子哥哥,我可以理解,但凡事给自己留一线,别做得太绝。”

    “二哥,我管教自己的下属,难道还需你同意吗?”

    “行,行,你有种。”

    武弼目前还不敢拿武灵怎么样,她掌管着京都羽林军,虽然只是区区四品,但其实掌控着皇室贵胄的生命安全。

    李显坐在公堂之上,问道:“今日何人鸣鼓,有何冤情。”

    吴子牛连忙回道:“禀大人,是工部侍书郎孙少文在击鼓。”

    其实他心里也很震惊,两人同朝为官,年轻时就认识。

    这次决心追随李显,也有他劝说的功劳。

    孙少文是性格很正直的人,绝不会故意包庇秦建功等人,想必是受到了二皇子的逼迫。

    李显装傻充愣地问:“他击鼓干什么?”

    “说是他的证词有问题,要翻供。”

    二皇子武弼看着李显合不拢嘴的模样,得意地说:“李少傅,还是宣孙少文上堂再说吧,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当堂作假供,诬陷朝廷四品命官。”

    “去宣孙少文上堂。”李显说道。

    孙少文昨晚一宿未睡,精神萎靡。

    他都想过要辞官,但辞了官,照样逃脱不了这次矿难的责任。

    “下官拜见秦王殿下,拜见少傅大人。”

    “孙少文,听说你要翻供?”

    “是的,李大人,铜矿塌方之时,下官被吓傻了,记忆出现混乱,供词基本都是不实之言,《工记》上的记载,也是有问题的,无法呈现当时的真相。”

    负责笔录供词的吴子牛,担忧地抬起头,看着这位昔日的官场老友,透着深深的绝望。

    这大武朝的天,恐怕永远都无法神清气朗,永远只是权贵的玩物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孙少文是被逼迫的,但那又如何呢。

    当臣子的,不过是皇家养的一条狗罢了,让你咬谁就得咬谁。

    这就是武烈武弼不惜一切代价争皇位的原因,要么当主子,要么当狗。

    谁愿意当狗呢。

    武弼翘着二郎腿,乐呵呵地笑道:“孙少文,那你应该告诉李少傅,真相到底如何。”

    孙少文昨晚没睡,已经想好了说辞,刚要开口,李显就打断了他。

    “既然你觉得《工记》的内容是假的,那我就找人摘抄一份,送往工部鉴定,等到结果出来再说,退堂!”李显说道。

    卧槽,武弼气得直接蹦跶起来。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李显应该气急败坏方寸大乱才对啊。

    怎么像没事人一样,直接就宣布退堂了。

    武弼不甘心,吼道:“李显,孙少文是目击者,他的《工记》皆是本案的铁证,铁证不在了,罪名也就不在了,你应该重审此案,重审期间把秦建功和方士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