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备受讨论的当事人之一。

    在手机来电第七次被挂断后,温言喻迷迷瞪瞪从床上爬起,“又是江姨吗?”

    刚刚挂了电话的付知言平静点头。

    温言喻揉揉眼睛,连滚带翻到男人身边,一把拿过手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来自江婉柔的一堆未接来电。

    窗外天光微亮,鹅毛般的雪花自天空飘飘扬扬落下,落地窗外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屋内壁炉火焰烧得旺盛,屋子里暖烘烘的。

    聊天框内,自四天前就不断有短信进来,零零碎碎从白天发到晚上,日常问候,在始终没有得到回复后,发得越发频繁。

    江婉柔:小乖,傅寒川怎么把你从医院接走了,腰有没有好一点,还疼不疼?不要吃发物,不要吃辣的,也别让傅寒川碰你。(流泪兔兔头.)

    江婉柔:小乖,醒了给姨姨发个信息(兔兔探头)。

    江婉柔:小乖,你怎么不在星海的医院,你在哪?看到了回一下姨姨好不好。

    江婉柔:宝宝,姨姨看你ip怎么到了E国?是傅寒川带着你一起去的吗?那边冷,要注意保暖,我看那边比这里要慢5个小时,起床了给姨姨打电话就好,姨姨睡得晚(兔兔拍被子)。

    话里话外的焦灼在发现另一位当事人的ip变成E国后,更是到达了巅峰。

    江婉柔:言言,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接电话呀,是不是姨姨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回一下姨姨信息好不好(大哭兔兔头jpg.)(大哭兔兔头jpg.)(委屈兔兔头jpg.)。

    一连四天43通未接来电。

    温言喻看了眼手机信息,眼神纠结。

    半晌,知道自己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斟酌半天,还是回了信息。

    温言喻:抱歉,最近几天太忙了,刚刚到E国还没适应温度,一直在睡觉,不用担心,我的腰已经没事了。(兔兔窝被子)

    消息一发出,那头像是蹲点似的,迅速秒回。

    江婉柔:(流泪兔头)(擦眼泪)怎么去E国了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那边冷吗?要在那边待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给姨姨讲一声。

    温言喻指尖停留在屏幕上,久久未回。

    那边絮絮叨叨发了一堆消息。

    温言喻耷拉下眼睛,不知道该回什么。

    似是知道这边。

    那头女人没再多问,只最后发来句。

    江婉柔:我在家里等你,在E国玩够了,记得回家过年……回来了,我给你做炸小鱼。(流泪兔头)

    随着最后一条消息发来。

    屏幕熄灭。

    温言喻愣了好半晌,随手丢开手机,将脑袋搁在付知言膝盖上,抱着毯子蜷缩成一团。

    付知言摸了摸温言喻的发丝,视线落向窗外还未停歇的大雪,轻声开口:“她是妈妈,只是还没有完全想起来,现在和她相认不好吗。”

    温言喻眼睫下垂。

    “她不记得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先这样吧。”

    付知言眉眼间闪过无奈,耐心哄道:“她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在那之前,我会陪着你的,你在害怕什么。”

    二人对视。

    男人一双灰眸依然温和又坚定。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

    温言喻偏开了视线,不去看男人的眼睛。

    “我不知道……”温言喻把头埋进被子里,声音很闷:“不一样了……”

    将近十年的分离,已经快要完全消失的记忆。

    还有……

    季深淮。

    一起同住的那几天,他们之间,自己怎么也融入不进去的氛围,江婉柔与秦承志对季深淮那副什么都知道,各种事情如数家珍的模样,对着自己絮絮叨叨地讲起。

    在他尚未察觉真相时,温暖之下只觉羡慕。

    毕竟非亲非故,能对自己释放善意,不过是听些趣事,已经没什么好不满足的了,他觉得很开心。

    可一切,都在他察觉到真相后。

    犹如钝刀。

    一点点。

    刺入心脏。

    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他的妹妹还没被找到,他的父亲……母亲,他却已经融入不进去了。

    可他谁也怪不了。

    温言喻眨了眨酸涩的眼,窝在付知言身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来抵御寒冷。

    窗外雪花纷飞,点点暖橙光亮缓缓撕破黑夜,此刻是E国时间11点临近12点,即将天亮。

    冬季的E国白昼很短,即将一月,极夜还未结束,一天只有两个多小时的天亮时间。

    原本在他因为腰伤退下节目后,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养病,但他实在闲不住,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躲避江婉柔。

    还是傅寒川先开了口,提议来E国看极光。

    于是便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