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喻微阖起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刚刚熬过最后一波痛意,浑身的血像是被全换了一遍,此刻虽然说不上难受,但也绝对说不上舒服。
身体一阵酸一阵软,浑身都没力气,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反复横跳。
胃里东西被吐了个干净,此刻空虚的难受。
低血糖的眩晕感充斥了大脑。
只想闭眼休息。
傅寒川垂眸,看着怀中人这副被折磨到已经没有丝毫力气的疲态,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钻心的痛。
傅寒川闭了闭眼,瞳孔里不住的翻涌着痛楚与酸涩,眼眶止不住地泛红,声音抖的厉害,却不敢发出一声抽噎:“是不是很疼?”
温言喻没力气出声,只能安抚性的摸了摸男人的手腕。
傅寒川抿了抿唇,挣扎许久,断断续续道:“如果太痛了,太累了……实在,撑不住了,我,我们就,就不撑了好不好。”
“如果不行了,就不撑了。”
“我陪着你。”
傅寒川忍着泪,紧紧握住了怀里那只冰冷纤细的手,十指相扣,“我陪你一起。”
温言喻迷糊的应了一声,又轻轻摇头,努力想张口,可发出的声音宛如耳语,连自己都听不清。
温言喻喘了口气,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脖颈,以此为支点,将脑袋努力凑到了男人耳边,让他听清那些话。
“我还要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还有……摩尔曼斯克,我也想看看,你的,故乡。”
“不许失约。”
疲倦的身体只允许温言喻用简单的字节,组成勉强能让人听懂的句子。
终于说完了三句话,温言喻虚脱般软倒回了男人怀里,昏昏沉沉的再次睡了过去。
也就同时。
傅寒川猛地愣住,眼底的泪瞬间汹涌而出。
————
夜色如墨。
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处理完了公司最近一周的所有工作,把其他工作分给万家那群新来的高管。
傅寒川合上电脑,一秒也不想在办公室多待,起身快步朝卧室走去。
推开虚掩的房门,卧室只开着一盏昏黄壁灯,一打开门就能清楚床上的景象。
温言喻窝在超大号边牧抱枕身上,头枕着一只小狗,被修剪到齐腰的白发散在枕边,面色是健康的红晕。
见他进来。
温言喻放下手机冲他招手。
傅寒川脚下步伐加快,熟练翻身上床,几乎是扑了上去,一把将温言喻搂到怀里。
哼哼唧唧的又抱又吸,无形的尾巴在身后快转起了圈,宛如委屈小狗撒娇。
温言喻对此习以为常。
这是那次事之后二人之间的某种习惯。
二人之间的谁干完很累的工作之后,一方需要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去抱抱另一方,或是被另一方抱抱。
俗称。
充电。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
是兔兔狗狗粘在一起……
温言喻闭上眼,半张脸都埋进了男人怀里,整个身子都被另一个怀抱紧紧裹住。
怀里人在半个月的投喂与调养下,明显柔软了不少的身体,与再也没有复发过的无缘病症,以及一日比一日红润的面色。
紧绷不安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暖暖桃果香不停涌入鼻尖,温言喻轻拍他的脊背,一下下顺着。
傅寒川舒服的不自觉眯起了眼,就差直接没出息的发出小狗哼唧声来。
直到搂搂抱抱半个多小时。
傅寒川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温言喻。
这才开始今晚的正题。
温言喻垂眸,避开了男人望来的视线,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