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太久声音已经嘶哑,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沙哑破碎,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我没,没疯,我妈妈我有妈妈的,爸爸妹妹,我有的,可是他们不见了,傅寒川,我没骗人,我没骗人。”
“我没有没有骗人,你相信我,我只是找不到他们了,我没疯,我不是疯子。”
温言喻边哭边咳,双眼又红又肿,眼睫被泪水完全打湿。
“乖乖,我相信你,我相信。”傅寒川心疼得厉害,边拍边哄,镇定药物吃了也还没起效。
忽然开始后悔。
也许不该让温言喻和那些同学见面。
挤压的情绪如山洪暴发,大口呼气导致二氧化碳呼出过多,通气量过大,呼吸越发急促。
温言喻情绪越来越激动,手指开始止不住地痉挛,仿佛缺氧了般喘不上气。
傅寒川瞳孔微缩,忙伸手捂住少年的嘴,压着声音里的颤抖,不停安慰:“言言,放松,别紧张,放松,小口呼气,放松,别怕别怕,我在这。”
“1,2,1,2,对,对,乖宝,用鼻子吸气,对,对,放松,好棒好棒,乖宝真棒。”
原本大口吸气的嘴被手掌紧紧捂住,温言喻本能跟着傅寒川的指导放松了呼吸。
吸入的二氧化碳逐渐增多,急促的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
“对,乖宝好棒,就是这样,我在这呢,我在,我在,我不会走的,我相信你。”
傅寒川放柔了声音,轻轻拍抚,步步引导,情绪勉强还能控制住。
直到目光落向少年那张自从医院回来后,就许久没有苍白到如此病态的面容上。
眼眶不受控地泛红,声线也跟着颤了起来。
“我知道乖宝不是疯子,你不是疯子,乖乖只是生病了,乖乖才不是疯子,我们不听他们胡说,他们都是坏人,乖乖别怕,我在呢。”
傅寒川拿过毛绒小狗,放在少年怀里,一遍遍轻拍,一遍遍哄着,“乖宝别怕,你看,你看小狗在这呢,我也在这呢,没事了,哭出来就没事了,不怕。”
酸意与苦意让嗓音止不住地发抖。
傅寒川深吸口气,几次平复呼吸,压下哭声,攥紧拳头,一句句哄着。
他们总得有一个人坚强。
“我永远相信你,我在呢,我知道的,我都明白的,乖宝不是疯子,不怕,我在呢。”
温言喻紧紧攥着毛绒小狗,跟着傅寒川的指挥慢慢放松了身体。
“乖宝,不难过了。”
“我在这。”
“我在这。”
“我不会走的。”
“还有我在。”
傅寒川轻拍少年脊背,下巴抵着怀中人被冷汗浸湿的额头,一声声哄着,一句句安抚。
急促的呼吸与哭声,在耳边的一句句轻哄中渐渐平缓下来。
直到哭泣声彻底消失。
温言喻昏昏沉沉地闭着眼,一只手抱着小狗,一只手紧紧拉着男人的衣袖,哪怕已经睡着,还在小声抽噎,眼角不断有泪滑落。
傅寒川垂下眸子,眼底不断闪过各种情绪。
窗外风吹过。
树叶随风而动,沙沙作响。
傅寒川缓缓低头,划过眉眼,鼻梁,最终落在唇角,将那抹泪彻底吻去。
窗户大开,夕阳如火,山间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一团团火红的枫叶如燃烧火焰,随风舞动沙沙作响。
此时已是聚会的最后一天。
两日游玩下,那天的小插曲没人再提,美景与曾经回忆的润色下,众人聊得格外开心。
温言喻被傅寒川和陶姝夹在中间坐着。
一大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初中趣事。
“前阵子看热搜我就想起来了,小鱼初中打架老厉害了。”陈简安一边剥虾,一边忍不住憋笑:“谁还记得初中时隔壁班那个非主流小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