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吊死在煤山上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死朕倒是不怕,朕就是怕会丢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无颜去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
崇祯皇帝喃喃自语。
他的心态也逐渐发生改变。
或许天幕里的朱由检说的是对的,国家已到危急存亡之际,除为其死,已无其他办法。
“王承恩!”
“奴婢在。”
“传朕旨意,秘密召见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这些大臣。”
崇祯皇帝还是决定迈出一步。
他虽然没有天幕里朱由检的核心势力,但至少也算坐稳了皇位,东厂和锦衣卫至少都还忠心于他。
大的改变做不了,只能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
乾清宫的小朝会举行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分界,洪承畴、卢象升、杨嗣昌等人才匆匆离开。
面对即将到来的几十万难民,朱由检让户部尚书杨嗣昌去内帑调拨五百万两白银,在京城内外紧急收购粮食,能买多少买多少。
国库早已亏空,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内帑里的银两还是抄魏忠贤一党抄来的。
对此,朱由检表示:“魏公公还是个厚道人啊,给大明留了一份遗产。”
在临散朝时,朱由检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让这些大臣们在族中挑选年轻貌美、德才兼备的女子送入宫中。
听到这个要求,诸位大臣全都欣喜若狂。
朱由检纳他们族中女子为妃,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身份地位将会更上一层楼,彻底摆脱文官阶层,成为皇亲国戚,与京城里的勋贵平起平坐!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些心腹重臣纷纷满口答应,急不可耐的从族中挑选最优秀的女子,送进皇宫。
“这小子的脑袋真灵光。”
朱元璋不禁笑着赞叹道。
这样一来,朱由检既能解决太后要求让他纳妃的问题,又能将那些心腹众臣彻底与自己捆绑在一起,从此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完全不需要担心背叛的问题。
“这孩子确实是个天生的皇帝,连后宫纳妃都能利用起来,为自己博取政治资源。”朱标也竖起大拇指。
朱棣嘿嘿一笑:“低调低调,我的子孙是这样的。”
深夜,乾清宫。
魏忠贤瑟瑟发抖的跪在御前,他头发灰白,形容枯槁,仿佛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恐怕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曾经那个权倾天下的九千九百岁。
“魏公公,王承恩和曹化淳这阵子进步很大,你教的不错,朕很满意。”朱由检平静地望着魏忠贤,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可他越是让人猜不透,魏忠贤就越是诚惶诚恐。
“这都是仰赖陛下圣明之德,奴婢只是一小小阉宦,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朱由检不在意这些阿谀奉承的鬼话,继续笑呵呵的说道:“说起来,朕还得谢谢你,要不是魏公公的一千万两白银,这一次难民入京,恐怕朕就要伤脑筋了。”
魏忠贤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不停的磕头谢罪。
“陛下此言,奴婢万死不敢承受,以前都是奴婢鬼迷心窍,还求陛下恕罪啊!”
他也听说了朱由检在朝堂上硬刚文官集团的事情,也是震惊的许久没缓过神。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相信,朱由检做的事情,也是他魏忠贤想做而没有做到的。
别看他在天启一朝的时候权倾天下,但也不敢跟文官集团彻底撕破脸,同样要利用党争,拉拢浙党、齐党,一起合作对付东林党。
而朱由检则是直接掀桌子,管你什么浙党、齐党、东林党,通通开战!
就这魄力,真是不服不行。
他有时也在想,若是当年他与朱由检初次见面的时候,没有因为朱由检几句戏言而怀恨在心,可能就不会有后面围攻信王府的事,也不会让彼此仇恨越来越多,最终只能你死我活。
但转念一想,他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甚至带兵逼宫,朱由检竟然还能让他活到现在,已经是海量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胸襟海量,是相当罕见的。
魏忠贤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朱由检菩萨心肠。
“魏公公,朕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让你再帮朕一个忙,你能答应吗?”朱由检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像是在看一头待宰的肥猪。
“啊?”魏忠贤欲哭无泪,他就知道,这小子想起自己肯定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