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明白了,韩东这个阴毒的小子,之所以把金犀兽留在闹市之中,就是料定了他们父子会来讨要,所以把饵留下,静候他们这对肥鲶鱼上钩。

    他们还真就傻乎乎地咬钩了。

    韩东的目的,就是要当着帝都百姓的面,将姬春雷斩立决!

    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拿梁王府开刀了。

    向勋贵集团开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在这个时候,姬春雷这个蠢货一头扎了进来,这么好的机会,韩东怎么会放过?

    “姬太发,你很快就会明白,帝国的律法,一点都不可笑。朕不管以前你们是怎么作妖的,但到了朕这一朝,无论谁敢践踏帝国律法,践踏民众的生命和尊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韩东沉声道。

    “你就不怕青云宗……”

    “去尼玛的青云宗,你女儿只是一名内堂弟子,又不是青云宗的宗主,你跟我装什么逼呢?哪怕青云宗宗主封百里来了,朕也能让他跪下叫爸爸。更别说什么狗屁的内堂弟子……”韩东不耐烦地斥道。

    最烦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蠢货,说的好像青云宗是他家开的似的。

    即便青云宗宗主来了,给一部上古传承的功法,包管他像哈巴狗一样听话。除非封百里脑子被驴踢了,会为了一个内堂弟子放弃宗门的上古传承。

    韩东压根就没把修仙联盟那群棒槌放在眼里。实在不行,把文泰来放出去,就能杀他个天翻地覆。如果再加上谢寒烟,岑月白,兰浣溪,修仙联盟拿什么来应对?她们本就是合道真仙,修炼了上古传承之后,进境一日千里,很快就会超过修仙联盟的那几个顶尖强者。拿捏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笑的是梁王还以为他惧怕修仙联盟呢。

    这群人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觉得仙界就是比人界厉害,凡人就是不如仙人。

    哪怕他已经展现出了这么多神迹,在这些棒槌的心里,依然比不上修仙联盟的强者。

    无所谓,很快他们就会明白,韩东的出现,就是为了颠覆世界的。老子身在人界,修的却是比修仙联盟更高级的道法,你们这群专业的,最终也得跪在我这个跨界的面前唱征服。

    “无知小儿,狂妄!”梁王被怼得直翻白眼。

    “在你眼里,这叫狂妄,在我心里,这是实力使然,”韩东随手从神火军一名士兵腰间抽出配刀,搁在了姬春雷的脖颈上,朗声喝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都看清楚了。这位就是在闹市之中策骑狂奔的罪犯,梁王府世子姬春雷。帝国刑律有云:王子犯法,罪加一等。姬春雷目无纲纪,随意践踏民众的生命和尊严,在闹市中驱动妖兽横冲直撞,造成十数人死亡,上百人受伤的恶果,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朕经过调查,发现事实清楚,铁证如山,所以判姬春雷斩立决,立即执行!”

    姬春雷此刻终于明白了,韩东这厮是要杀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括约肌猛烈的收缩,裤裆随即便被尿液浸湿了。一股腥臊之气传来,周围的人立刻皱眉捂鼻,往后退了好几步。尤其是姬乐颖,直接退出了八丈远,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父王,救命,救命啊!”姬春雷吓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剧烈地挣扎,扭动。浑然没有了骑在金犀兽身上在人群中纵横捭阖的威风。

    这些乖戾嚣张的二世祖,之所以有恃无恐,并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只是笃定他无论作多大的恶,都不用付什么代价而已。一旦发现自己的靠山好像没什么用,需要自己来承担责任时,绝对会比正常人怂得多。

    毕竟,他们只是一群没长成人的巨婴而已。

    “韩东,你不能杀我儿……他是梁王府唯一的男丁……”梁王姬太发真的恐慌了。

    他看出来了,韩东这个疯子,是真的敢杀人啊!青云宗对他的威慑力,几乎等于零。

    “姬太发,现在你还觉得帝国的律法可笑吗?”韩东森然道。

    “是老臣一时糊涂,口不择言,陛下也是有子女的人,应该能体会老父亲为了维护自己孩子,有时候会有点偏激……只要你放了春雷,一切都好商量。只要春雷平安,我愿意交出梁王府所有的财产!”

    “怎么,不拿青云宗来威胁朕了?”

    “不了,不了,老臣那点小心思,在陛下面前,纯属班门弄斧。”

    “现在说这些,晚了,而且你也不是真心的,只是形势逼迫,事急从权而已。姬春雷视人命如草芥,害了上百个人,这背后就是上百个家庭。如果朕放过了他,那些枉死的百姓们在地下如何能够安息?他们的家人,又该以怎样的心态生存下去?估计,在他们眼里,朕很快就会和你们一样,成了站在百姓对立面的恶龙!所以,姬春雷,必须死!”韩东沉声道。

    “韩东,你敢杀我儿,本王敢保证,会和你不死不休!你这一刀,会促成雍京城所有的勋贵以最快的速度结成联盟,到时候别说变法,你和孟子非的性命能不能保证,都是未知数……”

    “噗”,梁王正大放厥词时,寒芒闪过,一颗头颅飞起,脖腔里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喷了姬太发一头一脸。

    姬春雷的脑袋好巧不巧,滚落在父亲脚下,双眼圆睁,死死地瞪着梁王,好像是在说:父王,为什么你不救我?

    以前我做了那么多恶事,你都能帮我摆平,为什么唯独这次摆不平了?早知如此,在我第一次作恶的时候,你就应该教训我一顿,告诫我,不要违法乱纪。如果那样的话,我这一生,应该会和现在不同吧?最起码,不会死地这么早。

    父亲,惯子如杀子,其实是你害了我呀。

    在意识湮灭的刹那间,姬春雷想明白了一切。于是,他拼着死前的余勇,狠狠地咬住了父亲的脚尖!

    “啊!”一声痛苦的嚎叫,如夜枭悲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