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我在这里...”
我朝顾半夏用力挥手,唯恐她看不到我。
笛声持续发力,那些小鬼已经远遁。
黑衣鬼老大和鬼婆婆四目相对,两人都象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恨恨的拂衣而去。
广场上终于安静。
月光穿过厚厚的云层,一下子便照到了地面。
四周瞬间朦胧的亮了起来。
广场上的照明灯也滋啦一声变亮了。
顾半夏收了笛子,优雅的朝我走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惊喜又感激的问她。
“我一直在跟踪鬼老大...发现它在这附近出现,就赶了过来。你身上有伤,我来帮你...”
顾半夏接过我手中的药粉,轻轻的撒在上面,还用白皙的玉指在上面轻轻滑动,以使药粉均匀。
尸毒引发的乌青终于不再扩散。
药粉起作用后,伤口位置慢慢恢复肉色。
一夜鬼哭狼嚎,此时才素静下来,再无恶鬼过来收费站。
就连上下站口的鬼车都没再出现一辆。
“我送你的笛子,你带着了吗?”顾半夏笑吟吟的问我。
“带着了...”我红着脸答应一声。
“我来教你用它驱鬼...”
顾半夏大大方方的教起我来。
过去,我多少也学过一些乐器,此时精力集中,不敢分心,竟也很快就学会了。
“来,你吹一支曲子试试看...”顾半夏拿出一支笛谱让我练习。
我不怎么识谱,但能马虎凑合。等我吹完,顾半夏捂嘴吃吃直笑。
“你吹的什么啊,一点都不认真!”
她噘嘴嗔怪了我一声,让我的脸更加发烫。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应该上扬,不是低下来,你处理错了哦...”
我羞红着脸,用力点头答应。
“好啦,还不好意思...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练吧!”
顾半夏笑吟吟的站起身就要离开,被我从后面喊住。
“顾姑娘,上次钱的事,我得还你...”我想解释什么的,但支吾半天,也没说出口。
“那不用...你的符咒很管用,比我的好使多了呢!应该谢谢你,不然我弟弟好不了那么快!”
我准备用手机扫码给她的,被她一夸再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说的很自然又大方,说我赚得的是技术钱,不用难为情。
“那你这次救我...”我欲言又止。
“嗯,就当是你上次白送我纸符的酬谢呗...对了,以后你没事多练习几次,那些鬼物就不敢再来惹你了!”
她说的很自信。
“顾姑娘,你师承什么门派?”
看她要走,我追在后面问。
“我是跟爷爷学的,哪有什么门派...”
“那爷爷是哪位高人?”
哈哈,顾半夏笑了。
“什么高人矮人,爷爷就是爷爷喽...我爷爷叫顾云深...很出名的!”
她已经走出去十多米远,我站在后面莫名的来了一句,“我也是跟爷爷学的,我爷爷叫刘南阁...”
一听爷爷的名字,顾半夏转身回头,我看到,她浮在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不见。
“刘南阁?...你是刘南阁的孙子?哦...也是,怪不得你家的法阵看起来眼熟了...”
抛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顾半夏拂袖而去,让我一下坠入云雾之中。
难不成爷爷和顾云深有过节?
可是我从未听爷爷提到过这个人...
想到爷爷,便一下想到那个莫名的鬼狱地图,应该问问顾姑娘,她认不认识那张地图的。
捧着铜笛,我呜呜咽咽吹奏练习半天,直到天快明时,口干舌燥,这才停手。
这个晚上,竟然没有一台车经过。
而且,自从顾半夏离开后,风一下便停了,月亮将整个天空都照得亮堂了许多,连星星都比平时多了一倍。
哦,是九月半。我突然知道月圆的原因了。
中秋节时,因为被收费站辞退,我在家跟自己置气,连个月饼都没吃上。
等天明时,我要去超市买几个月饼,再添几个菜,和大黑把中秋节补上,嘻嘻...
一想到吃,肚子里咕噜噜叫了起来,竟然饿了。
这次吴墩来换班,竟然没给我买饭,我的心理一下轻松了不少。
我这人嘛,其实不想沾别人便宜,更不想自己活着有太大压力。
他不给买饭,倒我让从心里生出感激之情。
“呀,哥,哥...又没收一分钱呐!太好了,你又睡了一夜吗?”
“边去!看我这样,象是睡一夜的吗?”我一指自己快睁不开的眼睛,朝小吴自嘲的问。
“也不象啊...眼睛都发青了,一定是没睡...那哥啊,你快点回家睡一觉吧。对了,我听说,吃点酸枣可促进睡眠...”
得,这家伙又要开始啰嗦了。
“哪里有卖酸枣的?”我赶紧插话,打住他的话头。
“嗯,我,我,我家果园里有酸枣,就是都快落光了...哎,集上肯定有人卖,今天狼眼西大集,你去瞅瞅吧。”
“好,我这就去...”
骑上车,跟小吴一挥手,我径直朝大集方向而去。
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
找到一个小摊买了油条豆腐脑,认真吃喝过后,这才四处走走逛逛。
我家大黑不吃狗粮。
一般情况下,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隔三差五给它加餐,买几块大骨头,再加一些肉摊上的边角料,它就很满足。
而且长得油光水滑,双眼烱烱有神,比我的乌鸡眼都有精气神。
提着采买的肉蛋蔬菜,我哼着小曲慢条斯礼的随意走,竟没找到卖酸枣儿的小摊。
打听了一个卖山果的小贩,那人左右找了许久,才说:“老徐今天没在这条街上摆摊,你去前面那条街上找找他,他家有酸枣儿。”
“是自己家摘的吗?”我随意问道。
小贩朝我翻了个大白眼,轻蔑的嗤了一声,“帅哥,你家种酸枣儿吗?那玩意儿,自已种,它能出吗?真是的...”
这一句话,惹得四周买东西卖东西的都轰然大笑起来。
我哪知道这个东西都是野生的,自己种不出来哩!
真是的...笑话我无知撒!
我被臊的涨红了脸,提着自己的东西,灰溜溜的赶紧朝前面那条街转去。
打听了两个人后,终于来到老徐的小摊前。
小摊上摆着冬枣、猕猴桃、扁豆、花生和各类菜干,就是不见酸枣儿。
“徐师傅,你今天不卖酸枣儿吗?”
我上前翻捡着冬枣儿。
冬枣儿看起来好看,水灵,但不酸不甜的,没点滋味,根本不好吃。
“那玩意采摘起来费功夫,又不贵,耽误我时间,也没几个人买...这一集没带来。”
徐老汉满脸皱纹,黝黑粗糙的皮肤,看不出准确年纪。
他嗡声嗡气的说:“方才孙老哥那边有卖...我给你看看...”
说着,他朝东边探头一看,接着回过头来对我说,“没了,人家卖光了...不信,你自己去问问老孙哥。”
他一指挨着他的小摊。
那个孙老哥听到了他的话,立即接话道:“是哩,一个人过来一次性都买走了...我家也没有了。老徐,你家还有不?”
“有,树上也有,没的空摘哩...”
老徐和老孙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起话来,把我这买主晾在了一边。
“停停停...”我赶紧给他们打住,“徐师傅,你什么时候再来这里?我买一些吃...听说那东西治疗失眠...”
“嘿嘿,说知道呢!你失眠啊?...我倒有个好办法。”
老徐嗡声嗡气的说,一边调整着他手底下的东西。
“什么好法子?”我惊喜的问。
“跟我去干一天农活,嘿嘿嘿,保证躺下就睡得跟死猪一样...谁都叫不起来!”
哈哈,周围立即又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