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许安揉了揉眉心,该怎么帮温霜降呢?
温霜降见他一直不说话,原本满怀期盼的内心也渐渐失望。
自己是不是太为难他了,毕竟这种事弄不好就要掉脑袋。
谁会不顾自身安危,去帮一个才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呢?
温霜降倒也能理解,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公子,若是你觉得有些不方便,可以帮我捎封信吗?”
许安眸子不解地看向她:
“给谁?”
“礼部尚书张大人家的公子,张淮南,他与我交好数年。”
温霜降只能把最后的希望交给张淮南了...
许安剑眉轻挑,下意识问道:
“有多交好?”
温霜降微微一怔,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语气有些扭捏:
“他与我从小便相识,而且他好像...好像...”
“喜欢你?”
许安接过她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嗯...”
温霜降小声回应,细若蚊蝇,随即低下头盯着脚尖。
许安轻点着头,眸子微微闪烁。
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喜欢温霜降,应该不忍心见到她沦为教坊司的官妓。
说不定真有可能会想办法帮她离开教坊司。
至于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帮温谨言平反冤屈,许安觉得可能性不大。
“行,我出宫后亲自帮你把信送到张淮南手中。”他缓缓点头。
温霜降听见他的话,美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但转瞬即逝。
她抬起臻首道谢:
“谢谢许公子...”
这一上午,许安与温霜降依旧练着琴舞。
毕竟万寿节马上到了,必须确保上台演绎的时候不会出差错。
只不过他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温谨言的事,导致手中拨弄的琴弦好几次都出了差错。
...
教坊司,众多歌女舞姬操练的大堂内,一道气质雍容华贵的倩影缓缓走进教坊司的大门。
“皇后娘娘驾到!”
身旁的侍女大喊一声。
教坊司奉銮张锦闻言,面色一惊,急忙快步出来相迎。
皇后怎么会突然来他这个地方,以前从未有过啊...
张锦心里想不明白,面色稍有凝重地俯身拱手作揖:
“微臣教坊司奉銮张锦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身。”
徐芷若淡漠开口,美眸冷冷地看向张锦:
“许安在哪?”
张锦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说道:
“回皇后娘娘,他一般都在自己的住处练习。”
“带路。”
“是。”
张锦虽心有疑惑,但不敢开口多问。
宫中早有传言这位皇后娘娘脾气不太好,他可不敢惹怒。
毕竟她不仅仅是皇后,还是当今大周朝太师徐璟瑜的女儿。
那可是除了皇帝之外,权力最大的人!
而且近几年皇上懒政,大部分政务都是由这位太师处理。
大周朝设有三公,太师,太傅,太保。
而只有太师徐璟瑜,掌握实权,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分。
张锦带着徐芷若去到许安的住处,一路上沉默不语。
“皇后娘娘,到了。”
“你们都退下吧,去外面候着。”
徐芷若等到侍女和张锦离开,才轻轻推门而入。
屋内的许安和温霜降正专心练着,门突然被人推开,让两人不由得一怔。
许安视线缓缓看去,就见到了门口处面无表情的徐芷若。
他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不善:
“不能敲门吗?你这叫私闯民宅。”
就算你贵为公主,也稍微懂点礼貌,好吗?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徐芷若闻言,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冷笑一声:
“难道是你们孤男寡女在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本宫撞见吗?”
呵呵...
许安直接气笑了,本就是她的错,还要臆想把过错怪在别人身上。
简直不可理喻,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和李清寒不像是姐妹,差太多了。
许安不想理她,朝着温霜降说道:
“温霜降,我们继续。”
温霜降听到他的话,神色有些迟疑。
她虽然不知道突然闯进来的女人是谁,但就这样晾着别人,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不过听到一旁许安弹出的琴声后,她也收回心思,继续开始专注练舞。
徐芷若见状,美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朝着两人缓缓走来。
“砰——”
许安手下的古筝被她掀翻在地。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满脸疑惑地质问道:
“你有病?”
“你再说一遍!”
徐芷若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冷到了极点。
“我说你有病?”
许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眸子直直盯着对方,眼神中毫无畏惧之色。
徐芷若没想到他真的敢再次骂自己,气得胸脯不断起伏。
“好!好!好!”
许安嘴角泛起一丝嘲讽,语气不屑道:
“你身为一国公主,却如此胡搅蛮缠,真是丢皇室的脸。”
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徐芷若,转身弯腰准备捡起掉落地上的古筝。
徐芷若闻言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许安第一个敢这么说自己的人。
她一脚踩在古筝上,冷哼一声:
“你一个低贱的清倌人,也配说教本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许安双手弯曲成拳,眸子里闪过一抹寒意。
他缓缓直起身子,俯身贴近对方的俏脸,一字一句道:
“我虽身份低微,但尚且明事理。”
“你贵为公主,却如此蛮不讲理。”
“我许安,打心底里瞧不起你!”
许安的话字字诛心,徐芷若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呵呵...呵呵...
瞧不起我?
一个身份低贱的清倌人瞧不起本宫?
真是天大的笑话!
徐芷若气极反笑,伸出玉手拽住许安的衣襟,眸子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哼,区区一个清倌人,竟敢跟本宫叫板,信不信本宫让你横着出这厢房?”
许安冷笑一声,反手抓住她那白皙玉手,语气不善:
“你左一个低贱,右一个低贱挂在嘴边,还真是优越感十足啊。”
“君子动口不动手,而且我从来不会对女人出手,但你简直不可理喻,今日我也不妨试试打女人是什么感觉。”
厢房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两人就要大打出手。
一旁的温霜降见情况不太对,急忙上前拉着许安,朝着对方摇着臻首:
“许公子...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