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沈述安、黎晚恙一出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顾礼仪形态跑了过来。
“林大夫,如何了?是不是在这养病?”
他雅致俊雅的脸庞带着急色,说着就往里面闯。
“御儿!”
黎晚恙拉住了他的胳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眼睑下的两团深青,头髻散乱了,这是赶夜路回来的?
“我同你父亲已经去向林大夫道过歉了,她也打算不追究我们了,我们先回家!”
“母亲,我得去见林大夫一面,向她解释清楚!”
沈御松下黎晚恙的手,拉起下衣袍,踏进了门槛。
“沈御!”
父亲极少连名带姓地叫他,沈御停下了脚步,回头看。
沈述安官威显露,被时光打磨带着些许痕迹的脸,盛着怒意。
“成何体统!”他瞪上了他。
这四个字,逐字逐字的加重……沈御不由得心虚。
他垂下了头,“父亲,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孩儿只是想看看她……”
“你对我和你母亲那么上心过?”
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黎晚恙觉得他的话说重了,拉住了沈御哄着他,“御儿,我们已经向林大夫解释过你对此事一无所知了,她以后也会继续给你提供药。
林大夫也已经没事了,你别去打扰她静养……”
“我去找贾宝奢,问问他想把我置于何地,咳咳!”
沈御愤怒的甩了一袖子,单负手在背,往沈府走去。
“御儿!”黎晚恙担忧地在背后叫着,去追着他。
沈述安见到儿子乱了心神的模样,叹息,“该说一门亲事了!”
……
“贾宝奢,咳咳!”
沈御火冒三丈地进了收贾宝奢的院子,满目愤然的走进了里屋。
“少爷,宝少爷他……”
丫鬟话还没说完,沈御掀开了床上的帷帐,“贾宝奢呢?”他怒问。
“宝少爷在县爷县夫人去看林大夫时,偷偷摸摸的不告而别了……”
“竖子,愣子,败家子,畏罪潜逃,枉为男儿……”
沈御对着门的方向,把会说的骂人的词全都骂了一个遍。
噗,一口鲜血突儿地从沈御的嘴里吐了出来……
丫鬟们还是第一次见清心寡欲的少爷脸上出现那么丰富的表情,骂得血脉喷张,满脸通红……气得都吐血了!
“少爷,少爷!”
她们前去扶住了脆弱浮萍的他。
从后赶来的华耀寄奴见状,急忙从瓶子里倒了几颗凝血丹喂给了沈御,让他服下。
“宝少爷,出清河镇了。”
贾宝奢撩开马车帘,朝后看着已经远去的城墙,他放下了帘子,躺在马车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终于逃离了这鬼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宝少爷,你差点害死了人,就这样一走了之?”
“说什么屁话,本少爷也差点死于非命,咳咳,本少爷现还染着风寒呢!”
贾宝奢得知林青禾没死,自然也没有什么悔恨之心。
他被林青禾的猎户相公提起,又丢到冰河中当中。
站在岸上同那猎户一起的人,见他游不起了,还见死不救。
他比林青禾惨多了!
“宝少爷,你姨夫姨母见你卧床不起,愁得眉头不展,你倒是好啊,能下床了,拍拍屁/股,把烂摊子丢了就走了……”
“你这低贱的车夫是怎么说话的,不想要银子了?他们想让本少爷病好后去从军,现在国势不稳,到处打仗,本少爷去了还有命还?”
到底是被杀手男吓焉了的人。
换做从前,有身份比他低的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早拿鞭子狠狠抽了。
冒然的,哆哆哆的行驶着马车压到石块颠簸了一下,去邰州县的路都是官道,十分平坦,哪里来的石头。
贾宝奢掀开帘子一看,外面是一片小树林。
“瞎眼车夫,你往何处行驶,这是去邰州县的路?”
“宝少爷,你会错意了。”
车夫捞起了帘子,露出了一张刚毅清瘦的脸。
这不是他原来的那个车夫!
贾宝奢惊恐得望着他。
獒犬面带讥讽笑意,“我家主子让我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