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晏铮,就连楚淮山也没有回府,大街之上几无行人,巡逻的卫队却又增了几倍!

    “县主,打听到了!”玉露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大姑奶奶说曹大人前几天进宫,也没有回来过,还有曹四夫人的父亲王御史也是,京城二品以上的官员这几日都没有归家!”

    楚若颜终于意识到,边疆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很棘手了。

    等不到晏铮,她也只能先想办法了!

    “周嬷嬷,你再想个法子,替我送两封信出去,一封送到百晓阁,就说万两白银买他们一个消息,如肯相助,晏家上下必感激不尽!”

    周嬷嬷应下:“那还有一封呢?”

    “还有一封……”楚若颜抿唇沉吟片刻。

    公子琅不在京城,大肚掌柜那些人没有阁主命令,不一定会出手,拿不到消息,就得做两手准备。

    “还有一封送去顺天府,交给苏廷筠苏大人,他官阶不够二品应该不在宫中,你就说是我私人求他,也再带上一万两银票!”

    玉露失声:“这加起来不就两万两了?”这也太多了吧!

    楚若颜不顾她的惊诧,飞快落笔写好两封信。

    等了半日。

    周嬷嬷回来直摇头:“天一酒楼那边说阁主不在,他们不能卖出任何消息,得先请示阁主。”

    楚若颜暗骂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公子琅自从曹驸马那儿得了消息,离开京城音讯全无。

    等他们问回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那苏大人那边呢?”

    “苏大人那边……”周嬷嬷脸色有些古怪,“他不肯收银票。”

    楚若颜柳眉一沉:“他不愿帮忙?”

    周嬷嬷嗫嚅一会儿还是道:“他、他倒是愿意帮忙,只不过说要和您当面详谈……”

    与此同时,奉天殿上。

    大臣们一脸疲惫,掌着兵部的邹国公和文臣这边的代表楚淮山正争得脸红脖子粗。

    “简直混账话,他安宁侯说南蛮要攻打虎牢关,就真的要攻打虎牢关了?我兵部这么多人日夜参详,难道还不及他一个残……之人吗?”

    楚淮山冷笑一声:“这还真不好说,以往你兵部能高枕无忧,可是全赖大将军执掌三军,至于如今嘛,哼哼~”

    邹国公涨红脸道:“皇上!这楚老儿分明就是偏袒他前女婿!那阿木则率兵十万,已经驻扎在萧关之下了,梅晟已接连快报请求增兵,再这么拖下去萧关就要落入敌手了!万万不可轻信安宁侯一家之言啊!”

    皇帝满脸犹豫,也是举棋不定。

    他已经让渝州、冀州几处援兵,可到萧关最快也要十日,远水救不了近火!

    那梅晟的急报又是一封接着一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虎牢关调兵!

    然而晏铮前两天一来就说不能调兵,长公主虽不干涉朝事,但也命人禀奏请他多考虑晏铮的话。

    最奇怪的是这次文臣清一色站在了晏铮那头,楚国公、荣太傅,还有刚进内阁的曹阳,都坚称绝不能从虎牢关调兵!

    他深吸口气,看向大殿上唯一一个品阶在二品之下的晏铮:“安宁侯,你随着大将军和那阿木则对战过,你有几分把握,他是在调虎离山?”

    晏铮眼也未抬:“十足。”

    满殿哗然,邹国公几乎气笑了:“晏大将军在世之时,也不敢说自己有十成把握料敌机先,安宁侯,你未免太夸大了!”

    晏铮压根不理他,如鹰锐利的目光直视皇帝:“皇上,孟则此人用兵奇诡,又爱剑走偏锋,我若是他,定会佯攻萧关,反扑虎牢,此二关于我大夏虽都是门户,但虎牢关是腹地中门,一旦打开,他可趁势南上,再无屏障可依!”

    这番话说得朝臣哑口无言。

    曹阳亦出列:“皇上,安宁侯是晏家唯一的将军,又曾与南蛮对战,还请皇上纳他之言,令梅晟死守萧关,拒不出战!”

    “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

    邹国公话音未落,殿门外一道焦急的太监声音传了进来。

    “皇上!八百里加急,南蛮人又攻关了——梅将军说这次再无援兵,他们父子只能死守殉国了!”

    皇帝全身一颤,猛下决心:“来人,传令虎牢关守将!分兵五万,即刻支援!”

    晏铮双眉骤然拢聚。

    楚淮山等文臣忙要再劝,皇帝大袖一摆:“朕意已决,诸卿不必再吵了,就这么办吧!”

    邹国公大喜,余下熬了几宿的大臣们也纷纷告退。

    只有晏铮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迟迟未动。

    楚淮山摇了摇头走了,曹阳走过去:“安宁侯,你只怕是还有话没说完吧?”

    晏铮抬头,目光极冷地瞥了他一眼:“说什么,还有用吗?”

    曹阳一愣,叹着气离开。

    皇上到底太过守成,舍不得丢掉一座城池。

    他走后,晏铮冰冷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兵部这群蠢货,大夏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