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媛一时哑口无言,顾飞燕急道:“你这是诡辩!卢世子早就得了病,又不是突发的!”

    “那顾姑娘又如何能证明卢世子是因长乐之药而亡,而非是后面又染了什么重疾呢?”楚若颜慢慢说道,眼底染上一抹嘲讽。

    这卢媛打的主意不就是死无对证吗?

    正好,她也借来用用。

    场中众人面面相觑,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似乎都没错。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声音道:“小人能证明!”

    楚若颜眼皮一跳,便看见孟扬小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他先是对皇后、薛贵妃等人行礼,旋即对着楚若颜恭恭敬敬一揖到地:“长乐县主,我家侯爷特命小人前来感谢,您之前所赠千年野山参,救了我家晏老太君性命,所以略备薄礼,请您笑纳。”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炸开锅。

    “原来那千年野山参是拿去救晏老太君了!”

    “怪不得呢,那晏老太君毕竟曾是她婆家的祖母,有此一为也能理解!”

    “那就谈不上见死不救了……”

    卢媛脸色白了起来,还未开口,就见那孟扬笑眯眯地看向自己:“卢姑娘是吧?你替你家兄长鸣不平,正好我家侯爷也要替恩人鸣不平,你方才说,你家兄长是因为千年野山参才没了命的?”

    卢媛下意识感觉到不妙,下一刻就听他恶劣的声音说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家侯爷执掌大理寺,听说永定伯世子死因蹊跷,所以特命小人开棺验尸,你猜怎么着,那永定伯世子的死,还真是跟千年野山参没半点关系!”

    一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望。

    卢媛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尖声叫道:“你别胡说——”

    可已迟了,孟扬高声道:“这永定伯世子的身子,可康健得很,既没有什么疾病,也没受什么外伤,唯一值得说一说的嘛,大概就是阳气不足、亏空厉害。仵作说他是大泄身而死,死前应当是同数名女子寻欢作乐……”

    唰!

    众人眼睛齐齐一亮,堂堂永定伯世子,竟是死在女人床上!

    这劲爆消息明儿个就会传遍京都,成为新一轮茶余饭后的谈资!

    卢媛只觉浑身发软,下意识道:“你……你瞎说……”

    “是吗?我家侯爷就怕姑娘嘴硬,所以特命小人将棺木也抬了过来,您要亲自出去瞧一瞧吗?”

    这话一落,板上钉钉。

    卢媛只感天旋地转,四下望过来的目光或兴奋或玩味,但都昭示着一点——他们卢家的名声,毁了!

    顾飞燕恨恨跺脚退回了母亲身边,邹国公夫人也为难地望向薛贵妃。

    薛贵妃面沉如水,这一步毁她名声的好棋,竟被晏铮废了!

    她朝邹国公夫人淡淡点了下头,后者才悄然隐没在人群中。

    此时卢媛被人拖下去,孟扬见状环顾四周,朗声道:“诸位,我家侯爷说了,长乐县主一日曾是晏家三少夫人,一生都是晏家三少夫人,倘若有什么人要对她动手,那便是与整个晏家为敌!还请诸君三思再慎,以免一念之差断送全家性命!”

    满座皆惊。

    这话说得何等猖狂,仿佛只要与长乐县主为敌,那便要落得个全家灭绝的下场!

    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裴皇后,却见她一脸深思,竟也没开口制止。

    楚若颜心跳如擂,两边脸颊仿佛火烧似的滚烫灼人。

    这晏三、晏三也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