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曹驸马竖起手指,“不要惊扰了长公主,我们外面说吧。”

    二人来到院外,诚伯压低声飞快道:“今儿楚大姑娘去了曹家,与曹大爷密谈半个时辰,随后大爷就怒气冲冲地说要见您……您也知道,大爷这些年为了避嫌,几乎不怎么跟您往来,这一看就是兴师问罪来的,那楚大姑娘还曾嫁过晏家三郎,定是受了晏家指派,来从曹家这边套话的!”

    曹驸马默然片刻:“人都处理干净了吗?”

    “这个您放心,虽然没找到武燧,但袁鹏已按照您的吩咐,三日前悬梁自尽了!他一死,就算武燧还活着也指认不到您头上,只是曹家那边您得撑住了,大爷的手段您也是知道的……”

    曹驸马淡淡苦笑:“诚伯,您自幼看着我长大,也该知道我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兄长的。”

    诚伯顿时拧紧眉头,却又听他道:“但是您放心,我还不能死,我答应了长公主,要一直陪着她的……”

    他说这话时回望屋中,满目缱绻,可下一瞬回过头时,眼神又变得无比阴森:“我不能食言,所以兄长那边,只能委屈他一二了。”

    诚伯到底也是从曹家跟出来的人,不由道:“驸马,您是想?”

    “诚伯放心,那是我兄长,我不可能像对袁鹏一样对他,只是想让他吃些苦头,暂时别管这些事了。”曹驸马说完,目光陡然锋利起来,“但是晏家,他们害了长公主,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诚伯瞪大眼睛:“可晏序一家不都死完了吗?”

    “但晏序的长孙晏文景,还在。”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在吐信。

    诚伯只觉后背一阵寒凉,果然下一刻他道:“诚伯,照原先计划,动手吧。”

    翌日一早。

    曹阳在前去上朝的路上就被惊马撞车,脑袋碰在车壁上,当场昏迷。

    “姑娘您是不知道,那血流了一地,听说人被抬回曹家时,大姑奶奶那么坚强的人都忍不住落泪,如今国公爷和夫人都赶过去了,您要去看看吗?”

    玉露一脸忧色,楚若颜却摇了摇头:“不了,那么多人守着,姑父不会有事的。”

    打发走下人,一抹红衣从房梁上翻下来:“小瞎子,你和曹阳这出戏演得不错啊,叫什么名字?”

    楚若颜凉凉斜他眼:“叫梁上君子。”

    这是在讽刺他有正门不走偏翻后墙,公子琅哧得一笑,铺开折扇摇了摇:“你这小瞎子,和晏三呆太久,嘴巴也变毒了,你有见过这么貌美的梁上君子?”

    楚若颜看他颇为自恋地摆了个姿势,不禁扶额:“好了阁主,说正事吧,姑父这一倒下,那边行事必然更加肆无忌惮,我先前同您说的事安排妥当了吗?”

    “妥得很,晏家每个人身边都留了专人看顾,除了……”他刻意卖关子。

    楚若颜催促道:“除了什么?”

    “除了晏三,你也知道,他可用不着本阁主派人保护。”

    这倒是,晏铮身边的影子就是天下第一刺,若曹驸马真敢找上他,那该担心的不是他会不会受伤,而是曹驸马这边能不能留下活口了。

    楚若颜刚松口气,就听公子琅那戏谑恶劣的声音又响起来:“还有晏三那小侄子,本阁主也没派人看着……”

    “什么?”

    楚若颜蹭地站起来,公子琅耸耸肩:“曹栋要找晏家报仇,最好的人选不就是他吗?一个小孩子,又没什么反抗力,绝佳的人质,还能拿来威胁晏三,换我也得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