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琅眯眼盯她一会儿:“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总之远离他就对了,本阁主这会儿过来嘛的确也有个好消息,宝亲王那边你不必操心了,狗皇帝已经废了他的封号,贬为庶人。”

    “这么快?”楚若颜一惊,问道,“那若颜是该谢阁主,还是谢侯爷?”

    “呵呵,我就说你这小瞎子聪明得很,一下就猜中是有人动手脚。本阁主向来没有夺人之功的癖好,是晏三,他把兵器贪墨案的元凶栽到那老淫虫头上~”

    “什么?那真正的元凶!”

    “没有真正的元凶。”公子琅唇边浮起惯有的冷笑,“无非是几个蛀虫,再拉了一帮鼠蚁蝇营狗苟,晏家,可惜了。”

    楚若颜抿紧嘴唇,心底那股悲凉之意怎么也挥之不去。

    勇猛无敌的大将军,智比诸葛的晏世子……没死在敌人的长矛下,反倒在自己人的阴谋里,而唯一活下来的晏铮,祖母恨他,妹妹要杀他,满席高座无故友,能撑到现在,也全靠仇恨撑着那口气吧?

    突然耳畔一声轻笑,公子琅铺开金丝折扇摇了摇:“你们女人呐,就是容易心软,他晏三确实难,可谁又好过了呢?说来怎不见你同情同情本阁主,也替本阁主敲敲登闻鼓、申申旧日冤呢?”

    被他这一打岔,楚若颜的心情也松了些:“堂堂百晓阁主,通天手眼,鬼魅无踪,也能有冤?”

    “当然有啊,本阁主被追杀得躲猪圈、食人肉、饮畜血的时候,你是没见着呢,可比晏三惨多了~”

    他嘴角噙笑,说着这话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可楚若颜却有种直觉,他没说假话。

    “那阁主的亲人呢?”

    公子琅眼神一木,若无其事道:“都死啦~母亲被人害得半死不活,父亲活着倒也跟死了没两样,哥哥消失这么多年应该也死了,本阁主也有个妹妹——”

    说到这儿像是记起极为痛苦的事情,闭口不语。

    楚若颜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从怀里摸了两把,只找到一颗包裹着糖纸的蜜饯,应该是昨日服药时周嬷嬷给她忘了吃的。

    “吃糖吧,吃点甜的就没那么苦了。”

    公子琅眼底掀起滔天波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楚若颜一愣:“怎么了?是不喜吃糖吗?”

    公子琅一把抓过去塞进嘴里,良久,才慢慢放下手:“她也这么说过……”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他妹妹。

    “她说,二哥吃糖吧,吃点甜的喝药就不苦了……然后她死了,被泡在蜜罐子里活活溺死的,你要去看看吗?”

    楚若颜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对小孩子下毒手,到底什么样的畜生才能干得出来?

    瞧着他痛苦地都弯下身去,她不由上前,想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熟料一阵微风拂过,晏铮突然坐着轮椅出现,抓住她的手直往后带开。

    “堂堂百晓阁主,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

    楚若颜一讶,但见公子琅直起身,俊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浪荡不羁:“哦?看来你知道得还挺多?”

    晏铮冷哼一声:“阁主的妹妹早年病故,可没你说得那般凄惨,怎么,为了博同情,这等卖惨招数都使上了?”

    公子琅挑了挑眉:“安宁侯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本侯何时卖过惨?倒是阁主,别忘了你我先前之约!”晏铮威胁地盯着他,大有一拍两散的架势,公子琅笑了一声,“好了好了,不逗她就是,说说正事吧,兵器、城防图两件大事已毕,剩下的,就是粮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