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见皇后有了态度,也纷纷跟着开口。
“方才我等看得分明,确实是嘉慧公主不小心坠马,与楚家姑娘无关。”
“不错,若不是楚家姑娘及时制服疯马,只怕还要伤到公主。”
“嘉慧公主实是应该向楚大姑娘道谢才是……”
你一言我一语,气得邹玥几欲吐血。
她好不容易才激楚若兰下场,又逼得楚若颜得罪了嘉慧公主,眼看着一切都要按预想发展,怎么就杀出一个裴皇后来,还如此偏袒她?
就在这时裴皇后又道:“邹家姑娘既看不明黑白,那便先回府去,抄默女戒三千遍吧。”
邹玥眼前一黑,三千遍?!
邹家夫人和永扬郡主也变了脸色。
“皇后娘娘,小女不懂事,求娘娘大人有大量饶她一次……”
“不懂事就该知事,本宫这是在教她吧,去吧。”
被当朝皇后罚抄女戒,这件事明天就能传遍京城。
邹玥的闺誉算是毁了,这以后的亲事只能是低嫁!
这时楚若音赶到她们身边,看见楚若颜掌心里的鲜红讶了一声:“大姐姐!你流血了!”
那双葱白如玉的手掌,因着先前反复拉拽缰绳,此刻已磨伤了手。
楚若兰咬紧嘴唇:“都怪我!乱下场和她比什么比!”
楚若颜却恍如未觉道:“不碍事,一点小伤。”
裴皇后立刻道:“杜太医!”
杜太医忙不迭上前,仔细看了看:“这手掌都磨出了血,还是请楚大姑娘先随老夫到屋内上药吧?”
楚若音劝道:“是啊大姐姐,先上药吧!”
楚若颜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正要随着往屋内去,忽然一道凌厉贪婪的目光刺来。
她本能回头,只见看台边缘处站着一个老者,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可惜隔得太远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那眼神非常不善。
她扭头低声道:“周嬷嬷,去问问,今日马球会都请了什么爷?”
周嬷嬷领命离开。
看台上。
那老者身后的人道:“王爷,您看上了楚家哪位姑娘?”
老者眯起眼睛,凹陷下去的目中露出精光:“这楚三太嫩,没甚意思,楚家嫡女倒是不错,瞧着柔弱,实则坚韧,若是能玩弄一番,肯定别有风情。”
那人迟疑道:“可毕竟是楚国公的女儿,而且楚国公还对她很是看重……”
“那又如何?本王的前三任王妃不都已经死了吗,正好想娶第四任,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他楚淮山敢不把女儿嫁给本王?”
失了贞洁的女子,除非嫁人,要不就是死路一条。
那下人凛然应是,老者哼道:“做漂亮些,本王今晚就要洞房!”
马场屋。
杜太医给她上药以后,又叮嘱了换药的事宜后才走。
楚若兰格外上心,专程拿纸笔记了下来。
楚若颜失笑:“你倒认真,不过下场之后,可去拜见你母亲了?”
楚若兰一呆,呀得拍了下自己脑袋:“我给忘了!那我先去看我娘!”
她说完火烧屁股似的跑了,楚若音轻声道:“大姐姐放心,母亲没有事,只是受激过度昏了过去,二婶婶正在那边照顾她。”
楚若颜倒是不担心小江氏,只不过寻个借口把楚若兰打发走。
她看着楚若音,将今日和裴皇后见面说过的话,隐去皇子一节不谈,随后道:“二妹妹,我也要问下你的意思,你是想进宫,还是留在府上,如今有皇后娘娘做主,你尽管说。”
楚若音眸子里焕出光彩,可只是一瞬又化作苦笑:“大姐姐,我不进宫又能如何,母亲待我,始终不如三妹妹亲厚。”
自小楚若兰要什么,小江氏就给她什么。
她喜欢打马球,小江氏便不惜财力为她铺路,才有了今日这一场技惊四场。
可她呢?
被逼着学琴棋书画、吟诗作赋,却不曾问过她的意愿,更不知她其实更喜欢算学。
日子久了,渐渐也更没了自己的想法,随波逐流被推到哪儿算哪儿……
“二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和你母亲明说?我知你答应进宫,是想逃离她,但这终非长久之计,她是你娘,你逃不了她一辈子的。”
楚若音一怔,陷入沉思。
这时周嬷嬷敲门进来,神色凝重道:“姑娘,问清楚了,今日到场的爷除了秦王,还有宝亲王!”
“宝亲王?”
楚若颜微微变色。
那是皇帝的伯父,京城出了名的淫虫,六十好几的人了还在到处祸害少女!
先前薛老夫人威胁要把薛翎嫁给他,薛翎宁死也不从,想不到他也来了!
她想到方才那道贪婪的眼神,断然道:“走!马上走!”
可柳氏已从房门外走了进来:“大姑娘,走怕是走不成了,方才皇后娘娘起驾回宫,临行前吩咐,大姑娘和三姑娘今日比试,大姑娘还受了伤,所以让马球场备下厢房,歇息一晚再回京,刚才场主已经来过了,将厢房钥匙都交到我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