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得穿入那人咽喉。

    那黑衣人声都没发一句直挺挺倒下去。

    为首之人大怒:“给我上!他一个瘸子,带着两个女人,走不了!”

    黑衣人一拥而上,楚若颜暗暗握紧袖中之物,实在没辙也只能动手了。

    可忽地左掌一暖,却是晏铮伸手握住她:“别怕。”

    话毕,漫天黑夜下忽然射出无数羽箭,流矢一般飞向那群黑衣人。

    黑衣人大惊:“中计了!快走!”

    但哪里走得了,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儿冒出士兵,近百之众,将他们团团围住!

    顷刻间全军覆没。

    楚若颜松了口气,只见一个五十出头、身着官服的男子上前:“前晏家军中校尉、今西城兵马司指挥使莫中成,参见三少公子!”

    他屈膝一跪,身后士兵随之跪下,气势浩荡,看得人热血沸腾。

    晏铮虚扶道:“莫叔请起。”

    这莫中成从上战场就跟在大将军身边,出生入死,以他的功劳早就可以任一个副将,却始终留在军中,当一个小小校尉。

    这次函谷关之行,若非他家中儿媳生产,他也必是要随着去的。

    可也正因如此,才躲过了覆灭之局。

    莫中成维持着跪拜姿势没有起身:“三少公子不怪罪,属下却不能原谅自己,您身陷囹圄之时,属下顾及家中老幼,未敢出面相助,实在有负大将军恩情!”

    晏铮眸光一闪:“他的恩是他的恩,你不欠我什么,起来吧。”

    莫中成这才起身,走到那群黑衣人面前:“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行刺当朝侯爷,快如实交代!”

    那黑衣人也硬气,梗着脖子不说话。

    莫中成直接拔剑砍掉一个脑袋,旁边有人骇然道:“我说、我说!是平靖侯派我们来的!”

    莫中成一愕:“怎么可能?平靖侯都已经死了,你不要信口雌黄!”

    那人为了活命大叫道:“是真的!交代任务的人说就是受了平靖侯指派!你们别杀我!”

    莫中成转头看向晏铮。

    晏铮没有开口,只侧目看向楚若颜:“你怎么想。”

    女子低笑一声:“人都死了,自然什么脏水都可以往他身上泼。”

    言下之意,无非是有人借着平靖侯的名头行事。

    晏铮点了点头,莫中成道:“把他们带下去!”

    这时楚若兰一声尖叫:“顾姐姐,你的脸!”

    顾飞燕方才早被吓得紧闭双眼,此时安全了才觉得左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抬手摸去,竟摸到一手鲜血!

    “啊!!我的脸!!”

    顾飞燕左脸上,一道狭长伤口自眼下划至嘴角,皮肉外翻,正渗着血,显然是方才乱战中不慎被伤到的。

    京中女儿家莫不看重容貌,尤其她还未曾出阁,被毁了脸日后只怕再难见人!

    顾飞燕想到这里两眼一翻竟晕过去了,楚若兰想去扶她,可自己也崴了脚动弹不得。

    莫中成道:“快来人,送顾姑娘和楚三姑娘下山求医!还有楚大姑娘——”

    这老人看向她,目光灼灼似乎闪烁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也请一并下山去吧,属下稍后还有要务要禀明三少公子。”

    楚若兰眼巴巴地望着她,似乎把她当成了主心骨。

    楚若颜略为思忖,颔首道:“顾姑娘和我三妹妹的伤确实不能拖延,那就有劳莫大人了。”

    莫中成应是,体贴地找了几个年近花甲的老兵搀扶,保全姑娘名声。

    楚若颜感激地看他一眼:“莫大人,今日多亏你及时赶到……”

    莫中成却摆摆手,朝着晏铮走去。

    月色底下,他的手似乎总有意无意地护着胸前……

    “三少公子,属下还有一事,要单独禀报。”

    晏铮抬目朝着楚若颜看了一眼:“她不是外人,有什么就说。”

    莫中成跪下,从胸前取出一卷书简:“是关于函谷关大败的真相,属下是从一绝密之人口中得知,此事全是世子一手谋划——”

    划字出口,一道寒光闪过。

    楚若颜清楚地看见那书简中间藏着一柄匕首,朝着晏铮心口刺去。

    “小心!!”

    只来得及唤出这一声,晏铮却早有防备般抬手,左掌生生握住了匕身!

    哧啦!

    鲜血瞬淌,晏铮凝视着眼前面目狰狞、全力要他性命的老人,缓缓出声:“原来是你,莫叔。”

    这个跟随晏序南征北战数十年,被晏序救过好几次的旧部,终究还是背叛了晏家!

    莫中成一击未毙,立刻闪身避开。

    与此同时他身后士兵齐齐围上,呈一个圆弧将他们两人困在中间。

    莫中成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晏铮放下匕首,左手鲜血肆虐,他却毫无知觉般:“我此来护国寺,除了孟扬,就只有你、徐老还有影子知道。”

    “所以你就怀疑我泄露了行踪?可你分明让孟扬告诉我,说你遇险急需增援!”

    晏铮勾唇,脸上殊无一丝笑意:“你们三人,我让孟扬都通知了,只有你,是第一个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