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凉风吹过面颊。

    楚若颜想起连日来的奔走交涉、担惊受怕,忽然觉得很是可笑。

    她太小看晏铮了……

    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段,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惜以身犯险!

    就这份对待自己的狠绝,别说什么豫王平靖侯,就是宫中那位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就只有她,还傻乎乎地怕他熬不过酷刑……

    一念及此,楚若颜转身便走。

    晏文景在后面叫道:“三婶婶,您要去哪里?”

    楚若颜道:“楚国公府!”

    她离开家太久,在晏铮身边呆了太久。

    久到都快忘了她是来做什么的,忘了这尊阎君的本来面目!

    楚国公府。

    楚若颜回来的时候楚淮山也在,看见她又惊又喜:“颜儿?你怎么回来了?”

    小江氏看她形容疲惫,以为是回来求帮忙的,警告道:“大姑娘,皇上如今可还没说要放安宁侯,这个时候老爷可不能做这个出头鸟!”

    “你闭嘴!”楚淮山斥道,“皇上说与不说,他安宁侯都是我的女婿,这门亲事满京城皆知,你以为是出不出头就能避嫌得了的?”

    说罢按住女儿的肩膀,沉声道:“你放心,此事为父已经联合了几个老臣,明日就上书,请皇上公审此案。只要他晏三郎真没干过那大逆不道之事,定能还他个清白!”

    楚若颜眼眶通红。

    终于忍不住扑到父亲怀里:“爹爹……”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滑落,吓得楚淮山变色:“怎么了?是他晏三郎欺负你了?”说完摇头,“不对,他先在天牢现又在曹家,不是他,难道是晏家?”

    楚若颜咬紧嘴唇摇头,只想跟父亲说别管了。

    这晏三郎就是块冰,捂不热、化不了。

    可所有的话都化进了眼泪。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住在菩提院。

    两耳不闻窗外事,小江氏也识趣得没来找麻烦,倒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这一日,姑母楚静忽然到访。

    楚若颜已许久未见这位亲近的长辈了,忙不迭相迎。

    楚静进来便训:“我之前让你表姐同你说什么来着,别嫁别嫁,可你倒好,一意孤行,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楚若颜垂着眉眼不说话,楚静又叹了口气:“我知你心里憋闷,那晏三郎好端端一个人,被污蔑成弑父杀兄的小人,你心中难受也是应该的。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总得想法子解决不是?”

    楚若颜眨眨眼睛,她怎么觉得姑母误会了什么?

    “姑母,若颜并非因为此事,而是……”

    “我知道,是那晏老太君的事,让你烦了心。不过那老太太已经被晏家二房接过去了,就薛氏那专横跋扈的性子,以后有给那老太太搓磨的。”楚静大手一挥,“好了,这些终究不是他晏三郎的过错,你也不要太迁怒他了,这样吧,正好我今日要去看望曹老夫人,你就同我一道过去见见他如何?”

    楚若颜听了这话就知道有古怪。

    姑母自嫁入承恩侯府,为了避嫌就再没跟曹家往来过。

    如今又怎会突然想起去看她?

    “姑母,您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人求到您跟前了……”

    楚静一噎,笑骂道:“你这丫头,从小到大都这样敏锐,不错,我是受了曹老夫人所托,无论如何也要将你带过去……”

    曹老夫人?

    楚若颜略一琢磨就回过味来,她估计是见自己多日不去看晏铮,以为他们闹矛盾了。

    “姑母,那您先去吧,我……”

    “我什么我,那老太太的脾气你不知道?今儿我要是没把你带去,她非冲到国公府亲自来见你。”楚静干脆一把拉起她,“好了好了,我们楚家姑娘可没这么扭捏,走,全当是看在姑母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