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铮默然片刻,低低笑了声:“想问什么,问吧。”
楚若颜心道这尊阎君当真是难伺候,想帮他,还得求着他答应。
然而时间浪费不得,她直接道:“函谷关,究竟发生了什么?”
提到函谷关,晏铮的表情冷了下去。
“有人泄漏了城防图,才让大哥……城破身亡。”
楚若颜拧眉。
她就说世子爷有小诸葛的美名,又岂会大意失守?
原来真是有人泄露军情!
“知道是什么人吗?”
晏铮还未来得及开口,外面忽然传来匆匆脚步声,那个头前领路的人一溜跑进来:“安宁侯夫人,快,请跟我离开!”
楚若颜挑了下眉,那人急道:“豫王来了,说是要马上提审安宁侯,您得立刻走!”
他说着要来拉楚若颜,孟扬冲进来挡开,可看见牢房内的晏铮,浑身猛地一震:“公子!!”
晏铮抬目看他一眼:“带她走。”
孟扬恍若未闻只紧紧盯着他。
外面的脚步声愈发近了,那领路的把心一横:“来不及了,你们跟我过来!”
这间单独的牢房底下,还有一间暗格。
那是上几个被囚在这儿的人接力挖出来的,官兵们发现时已被挖了个大坑,还没来得及禀告又住进来新人,就搁置了。
那人刚把他们塞下去,草席一盖,外面就传来质问:“曹易?你不跟在曹阳身边,跑这儿来做什么。”
曹易慌忙抹了把汗水:“豫王殿下,是、是我家主子担心安宁侯安全,所以派小的来查看。”
“安全?”豫王嗤笑一声,“他一个瘸子,有什么安不安全的,难不成还能学老鼠,从地底下爬出去?”
话里满是侮辱,曹易不敢接话尴尬笑笑。
豫王大手一挥:“好了,本王今晚是来提审人犯的,来啊,把人给我拖出去!”
左右亲卫上前,伸手就要架起晏铮。
曹易感觉到地下传来的杀气,唯恐这两人按耐不住冲出来,忙道:“豫王爷!这、安宁侯腿脚不便,要不还是在这儿审吧?”
豫王一顿,颇有些纳罕:“你今儿个发什么癫,怎么还帮这瘸子说话了?”
曹易抹抹汗水编不出话,豫王倒是想起什么,笑了笑:“哦,本王知道了,曹阳是怕人死在大理寺他难以交代是吧?也罢,你先出去,本王就在这儿审。”
曹易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求天爷告地奶千万别被发现。
牢房内。
豫王盯着晏铮,那人端坐榻上,仍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不由冷笑:“晏三郎,别装蒜了,你心里清楚得很,皇兄派本王来做你的主审官,已经有了决断,你倒不如乖乖交代了,免得再遭罪。”
这话叫暗阁里的两人纷纷失色。
豫王和晏家的恩怨满朝皆知!
康河县主的事在前,他本人又因地龙摔破了脑袋,这样的仇怨,皇帝竟派他来审,那不是要晏铮死吗?
然而坐着的人还是全无反应。
豫王挥手:“给人犯醒醒神,叫他知道主子问话是要回答的。”
声落两个亲卫朝着晏铮走去。
一人押住他,一人将拶子套住手指。
“安宁侯,得罪了……”
拶子骤然收紧,指骨也因大力挤压断裂开来。
噶、噶……
拶子紧绷的声响,和着鲜血啪嗒啪嗒往下掉。
晏铮拧紧眉,满额是汗,却仍旧没有叫出一声。
“废物,滚开!”
豫王像是被激怒,猛将手下踹开,他一把揪住晏铮的衣领,狠狠将人扯摔到地下。
“晏瘸子,本王再问最后你一次,你到底是如何指使阿蕉偷盗城防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