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拿出小半张残页。

    那上面的文字已不成句,只能看到不停在提一个曹字。

    “曹阳?”她几乎立刻想到什么,转身问,“如今大理寺卿是谁。”

    孟扬道:“大理寺没有寺卿,前大理寺卿过世后,朝中为争这个位置死了三四个人,皇帝震怒,就暂且搁置下来,好像还是由户部尚书先兼着……”

    难怪!

    昨日会是曹阳来拿人。

    楚若颜闭上眼思量片刻:“去打听一下,曹老夫人的寿宴,定在几时!”

    孟扬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就带回来消息。

    “后日在曹府设宴,巳时迎,未时开席,可……”

    楚若颜道:“有什么话直说。”

    孟扬拧眉:“这次曹家给京中名门都下了帖子,唯独没有晏家。拿不到帖子,总不能翻墙进去吧?”

    楚若颜抿紧唇。

    曹家这个态度很棘手,曹阳是皇帝近臣,有如此姿态,很难不让人多想这背后是否有天子意愿……

    一旦碰上宫中,即便往日再如何交好,如今也是不敢沾染晏家半分的。

    曹家此举,等同绝了晏家求援的路!

    “此事我来想法子,你们先去备礼。”

    回到院里,楚若颜脚下一晃,险些没站稳。

    玉露赶忙上来扶住她:“姑娘,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

    她身子打小就弱,全靠药物温养着,这次嫁过来后又连轴转了这些么天,玉露只恐是旧疾又发了。

    楚若颜靠着她站了一会儿,感觉渐渐平复些,便道:“没事,你家姑娘还没那么娇弱……”说着又问,“温神医留下的药,还剩几颗?”

    当年她寒疾发作,太医院都断定她活不过那个冬天。

    结果母亲不知从哪儿请来这位神医,垂垂老矣,医术却出神入化,只给了她两瓶药丸,叮嘱每月服用一颗就可保无恙。

    这些年她谨遵医嘱,可那两瓶药丸也快见底……

    “只剩五六颗了,国公爷派去找温神医的人也没回来,姑娘,要不还是按着先前的两月服一次吧?”

    楚若颜早前发病,也正是因为少了次数。

    可眼下事事紧迫,她哪里敢再倒下?

    “先每月一服,捱过当下再说。”

    玉露不敢多言,取了药给她服下,随后楚若颜叫来马车,又让玉露传话,让刘叔在鬼市等她。

    天一酒楼,白日里依然是门可罗雀。

    刘叔见到她躬身行礼:“大姑娘。”见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不由劝慰,“安宁侯的事老奴也听说了,您、还是要保重身体。”

    楚若颜勉强笑笑,进了百晓阁。

    大肚掌柜还是笑眯眯地在柜台等她:“安宁侯夫人又来了?是要买消息还是……”

    “我要见你们阁主。”

    她直接了当,大肚掌柜犹豫一瞬,腆笑:“稍等。”

    他上楼去,不一会儿下来:“安宁侯夫人,楼上请。”

    顶楼。

    公子琅倚在窗边打哈欠。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小瞎子,你倒是不见外,隔三差五就往我这儿跑,真把百晓阁当娘家了?”

    楚若颜没回,郑重福身:“请公子助我。”

    “嗯?”

    他转过脸,狭长眉宇间闪过一丝兴味:“你要我助你什么?”

    “曹家。”

    楚若颜深知和聪明人说话,最忌藏头露尾:“我夫君之事公子想必也知道了,直到此刻,我也只知是有人检举他泄漏城防,通敌叛国,具体一概不知。”

    “所以若颜想要进大理寺,见他一面,唯一的法子只有通过曹家。”

    公子琅有些意外她的坦诚,指尖点着下巴:“你想通过曹老夫人接近曹阳,看看用什么手段能进大理寺……唔,法子是好,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