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楚若颜惊呼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您怎可这样想孙女?孙女的生母是走得早,但继母进门后,日夜教导,未敢有一刻懈怠,您怎么能怪在母亲身上?”

    楚老夫人一噎。

    小江氏也如吞了只苍蝇般,干巴巴道:“这……母亲,大姑娘的教养还是、还是好的。”

    “闭嘴!”楚老夫人横她一眼,再看楚若颜,只觉哪儿哪儿不对劲。

    从前那么木讷安静的人,今儿竟敢一再顶撞。

    “不要以为你嫁去晏家就有了靠山,你未来公婆和叔伯兄弟都送了命,就剩一个瘸子在,如何撑得起将军府门楣?不过正好,有些话也提前跟你交代清楚,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要嫁过去,日后别指望着娘家补贴你们,更别想从你爹这儿捞到半点好处!”

    楚国公位居一品,提携个女婿自不在话下。

    这其实也是当今皇上想看见的,可惜这见识短浅的祖母看不到这层。

    楚若颜垂下眸子,听到外面传来脚步。

    她哀声道:“祖母教训得是,若颜日后嫁过去,定是不敢再踏进楚国公府半步……”

    话刚落,楚淮山便带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进来。

    闻言沉声道:“说什么糊涂话,你是我楚淮山的嫡女,谁敢不叫你踏进国公府半步?”

    楚老夫人气结。

    小江氏忙道:“老爷,母亲的意思是……”

    楚淮山打断:“本国公有眼,方才的一切已看见了。”说罢扭头看向卢家母女,“永定伯夫人,小女病情严重,实在不便让药,你请回吧。”

    这常年浸淫官场的人,都自带一股无形威慑。

    永定伯夫人一激灵,只能带着女儿走了。

    正厅安静得针落可闻。

    楚老夫人阴着脸道:“老大你来得正好,看看你这个女儿,都被宠成什么样子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楚淮山躬身行了一礼,却道:“母亲,颜儿方才已经解释过,那千年野山参是她救命用的,您非要逼她让出来,难不成自家孙女的性命,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楚老夫人语塞,楚淮山又瞪向小江氏:“还有你!颜儿的身子母亲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她这些年哪一日离得开药,你就这么在旁边干看着?”

    小江氏没想到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刚要分辩,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道:“国公爷有所不知,大姑娘气色饱满,巧舌如簧,实在是不像病中模样……”

    “你胡说!”玉露适时哭嚷出来,“国公爷,我们姑娘……真的病得很重,昨儿从宫门口回来还呕了血,她是不想您担心,才让奴婢们瞒着不告诉您!”

    “什么?还呕了血!”楚淮山万分紧张。

    楚若颜忙道:“爹爹,已不碍事……”

    她的脸色本就比常人少两分血色,此刻耗了精气,更是显得苍白羸弱。

    楚淮山心疼道:“傻闺女,这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楚忠,马上拿我的牌子,去请张院判!”

    小江氏眼皮一跳。

    张院判乃是太医院首席,只为皇室号脉。这些重臣们偶尔危急了也可请他,但一年最多一次,就这么白白浪费在楚若颜身上可不行!

    她道:“老爷,张院判可不好请,这一来二去的恐耽误了病情,不如先请府上的程大夫过来看看,真有什么难处再请张院判不迟。”

    楚淮山一听也觉得有理,便应了。

    程大夫很快过来,搭着绢帕替楚若颜号完脉,道:“大姑娘体虚寒重,血气逆行,是寒症又发作了,好在还不算太晚,服几味灵药便可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