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捂住自己的嘴,脸色阴晴不定,吓得后退一步,似乎想要从房间里跑出去。

    但是,在见到傅长钦淡定自若地到处翻找东西后,他又咬牙留了下来。

    即便没有傅长钦的解释,他也能猜到这件木头马刑具的用途。

    可那都是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东西。

    现如今,就摆放在自己眼前。

    而且还是被使用过的。

    他嘴唇嗫嚅地开口:

    “狗屁的情趣酒店,这里根本就是牢房,是刑场,是屠宰场!!

    “一层楼有这么多房间,如果每个房间内都有人遭受过酷刑的话,那......那死在这间酒店里的人,到底得有多少?

    “最关键是,这些女人是怎么被哄骗进来的,没有人会傻到用自己的性命,去取乐别人吧?!”

    李凯一想到四楼每个房间或许都死过人,整个人瞬间就麻了,感觉浑身都凉飕飕的。

    仿佛这里被怨念所充斥着。

    傅长钦失望地摇摇头,这个房间里找不到有用的线索,道:

    “很好,你终于开窍了,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这间酒店是敞开门做生意的,不管是人也好,还是过来献身的女孩子也好,都是主动踏入门槛。

    “你跟金友善探索的二楼,还在正常情趣酒店的范畴之内,但是到了第三层,就已经开始变味了。

    “至于这第四层,在我看来,女孩子们会变得只进不出,这间酒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答案,我们必须想办法知道。”

    傅长钦每说一句话,李凯就感觉心里跟着凉一截。

    “大,大哥,我们要不下楼吧。

    “我感觉这间酒店越来越邪门了......

    “难道它有什么魔力?”

    李凯在心里,一边将这间酒店的老板骂了一万遍,一边在责怪自己为何要逞能。

    可傅长钦依旧坚持己见,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

    “我有种直觉,在这一层,一定会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真相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李凯,难道你忘记任务的内容了吗,任务是要求我们参加‘蜘蛛派对’,但是第四层显然不像有派对的样子。

    “如果真要搞什么派对,我更倾向于在五楼的VIP室举行。

    “盲目地参加派对的死亡几率,你觉得比在四楼收集线索,是高还是低,你自己判断。”

    听完傅长钦的话,李凯先是一愣,随后用手使劲拍打脸颊,给自己鼓劲。

    “大哥,我相信你,老子跟着你混了,大不了真的物理驱鬼。”

    傅长钦嘴角微微一动,不做表态。

    ......

    二人从房间内退出,继续沿着走廊慢慢前进。

    烛火的颜色暂时还是让人心安的橘黄色。

    片刻后,又有一扇开着的门,出现在两人身侧。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床,但是这张床跟别的房间不同。

    它是一张金属床,上面有一大滩黑色痕迹。

    深色的地毯中,散发出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李凯嘀咕了一声:

    “这个房间又是什么玩法?”

    “你管刑罚叫‘玩法’,看来你的适应能力确实很强。”傅长钦举起蜡烛环顾四周,笃定道:

    “五马分尸!”

    “五,五马分尸?”

    李凯脑海中浮现出躺在冰冷金属床上的少女,瞬间被四分五裂的悲惨场景。

    扯飞的头颅,以及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

    傅长钦指着摆放在房间五个方位的铰链机器说道:

    “他们在用这些机器模仿五匹马,那些链条便是用来缠住脖子跟四肢用的,真是一帮畜生!”

    随着探查房间数量的增加,傅长钦心里的怒火,也已经逐渐战胜恐惧。

    李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愿意挪动脚步,他感觉自己每跨出去一步,踩着的都是少女们的鲜血。

    但傅长钦却朝着卫生间走去。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收获。

    在卫生间的浴缸里,他发现了一套沾血的衣物,以及一堆腐烂变黑的尸块。

    这里似乎忘记被人清理了。

    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浴缸里的尸块实在是太恶心,太血腥了,让人实在下不去手。

    白色的蛆虫在肉块间蠕动,尸水在缓缓滴落。

    但是傅长钦可以。

    他屏住呼吸,在残骸中一顿翻找。

    下一秒,眼睛顿时一亮。

    “有了!”

    “大哥,你找到什么了?”

    李凯的声音在卫生间门口响起,他似乎还是有些担心傅长钦的安危,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一支录音笔,希望它还能用。”

    傅长钦摁下播放按钮,录音笔竟然破天荒地还能使用,继而传出一名少女断断续续的哭诉声:

    “呜呜呜~我......我叫陈颖,我是经过同学介绍,来这里做兼职的,她说在这里能赚到很多钱。

    “我们是好几个同学一起过来的。

    “一开始,我们只在二楼接,虽然人提出的要求五花八门,但是经历过最开始的害羞后,渐渐地我们就放开了,开始变得极为配合。

    “而且,人们给的小费确实很多,多到我们无法拒绝。

    “我们在想,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实现财务自由了。”

    抽泣声在继续,少女的声音中开始流露出后悔,

    “在那之后,经理来找我们,说想要快速赚到更多的钱,可以去三楼服务人。

    “人们提出的要求,如果能接受,就把单子接下来,小费是二楼的十倍。

    “有同学选择继续留在二楼,而我则选择赚快钱。

    “三楼的服务更加变态,但是看在钱的份上,我忍了下来。”

    少女的抽泣声中开始夹杂着惊恐,

    “没过多久,经理又偷偷通知我,说我可以去四楼服务更加尊贵的人了。

    “他还告诉我,只需服务一次,我便能拿到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就一次,他说就一次的,但是......但是他没说服务的内容是这样子的啊,呜呜呜,我不想做了,快放我出去。”

    少女的声音变得绝望,变得歇斯底里,

    “我早该听李秀敏的话的,她警告我不要再在这里兼职了,她还告诉我她去找老师举报。

    “那会儿我还在笑她,笑她真蠢。

    “但是,刚刚就在我进酒店的时候,我看到她打着红雨伞站在门口。

    “我以为她也经不住诱惑,来这里做兼职,但是现在想想,她应该是想拦住我们的。

    “呜呜呜,我好后悔,我想爸爸妈妈了......

    “有,有人在开房门了......

    “别,别动我,求你了,我不想做了,让我走吧!

    “啊啊啊......我,我不要......”

    录音笔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已死的少女,留下了她生前最后一段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