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招了贼,陆谦一听,这还得了,酒瞬间醒了一半,慌里慌张地起身,拉着董超和薛霸就急匆匆地往家中赶。一路上,陆谦跑得那叫一个狼狈,帽子歪了,衣服也扯得皱巴巴的。
董超一边跑一边抱怨:“我说陆谦大人,您家这都什么事儿啊,跑得我这腿都快断了。”
薛霸也喘着粗气说:“就是就是,这贼也太会挑时候了。”
陆谦哪顾得上他们的抱怨,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家看看损失大不大。
正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一个人,手拿着一杆枪,威风凛凛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陆谦跑得太快,差点没刹住脚,直接撞上去。
等他定睛一看,当时就吓到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尿从裤裆里涌了出来,瞬间湿了一大片。
董超和薛霸先是一愣,随后看清楚来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枪棒教头林冲。
林冲一脸怒气,双目圆睁,大声喝道:“陆谦,你这卑鄙小人,可还记得我!”
陆谦结结巴巴地说:“林……林教头,您……您怎么在这儿?”
林冲冷笑一声:“哼,我怎么在这儿?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陆谦吓得直往后退,差点踩到董超的脚,忙说道:“林教头,这……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董超和薛霸见状,想趁机溜走,林冲大喝一声:“谁都不许走!”
两人吓得立马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林冲用枪指着陆谦,说:“陆谦,你平日里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陆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饶:“林教头,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给您磕头,您就放过我吧!”
林冲看着陆谦那狼狈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没骨气的东西,今天就算磕头磕破了,也休想让我饶了你!”
陆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董超和薛霸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林冲怒目圆睁,用手中的长枪指着陆谦,破口大骂道:“鸟人,你以欺诈的手段伪造了地契,占了我林家的地,现在你识相的,赶快把它交到我的手里,我兴许还能饶你不死!”林冲这一吼,那声音好似炸雷一般,震得周围的树叶都瑟瑟发抖。
陆谦此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林教头,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我……我就是想把地契给您,可……可您没法画押呀,您手里也没有印章不是?”陆谦一边说,一边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
林冲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大声喝道:“你这奸诈的小人,还敢跟我耍花样!这还不容易?”说完,林冲手起刀落,“唰”的一下,在陆谦的手指头划了一下。
陆谦“嗷”的一声惨叫起来,那声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又尖又细:“哎呀妈呀,疼死我啦!林教头,您这也太狠了吧!”
林冲冷哼一声:“少废话!赶紧写,写完你在这上面按上红印。”
陆谦捂着流血的手指头,哭丧着脸说道:“林教头,我……我这手抖得厉害,写不了字啊。”
林冲把眼一瞪:“你不写?信不信我再给你手指头来几下?”
陆谦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写写写,我写还不行嘛。”
只见陆谦哆哆嗦嗦地拿起笔,那手颤抖得就跟抽风似的,半天也没写出一个字来。林冲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了,一脚踹在陆谦的屁股上:“你倒是快点!磨蹭什么呢?”
陆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嘴里嘟囔着:“林教头,您别着急,别着急,我这就写。”
好不容易,陆谦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那字写得比三岁小孩还难看。林冲看了一眼,气得又要拿刀砍他:“你这写的什么鬼东西?重新写!”
陆谦苦着脸说道:“林教头,我实在是害怕呀,写不好。要不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冲咬着牙说道:“行,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写不好,我可就不气了!”
陆谦连连点头,又重新写了一遍。这次总算是能看清楚了,可那字就跟鸡爪挠的似的。
林冲说道:“赶紧按手印!”
陆谦哆哆嗦嗦地把手指头往纸上按,结果因为手抖得太厉害,按偏了。林冲怒喝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陆谦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林教头,我这不是紧张嘛。”
林冲把刀架在陆谦的脖子上:“最后一次机会,再弄不好,我就割了你的脑袋!”
陆谦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这次总算是把红印按好了。
林冲拿过地契,看了看,说道:“算你识相。不过,这事儿还没完,以后你要是再敢干坏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陆谦点头如捣蒜:“不敢了,不敢了,林教头,小的再也不敢了。”
林冲拿着地契,大踏步地走了,留下陆谦在原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招惹林冲了。
林冲走后,董超和薛霸相互对视了一眼,董超眨巴着小眼睛,一脸疑惑地说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像朝廷也没有赦免他的罪名啊。”
薛霸摸着自己的下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是啊,这事儿透着古怪。”
陆谦这时正气不打一处来,听到他俩这没头没脑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他跳起来,伸手就给了董超和薛霸一人一耳光,“啪啪”两声,清脆响亮。
“你们两个蠢货!”陆谦扯着嗓子喊道,“还在这儿说风凉话!都是因为你们两个贪生怕死,在野猪林没解决了林冲,哪会有现在这些破烂事儿?”
董超被打得晕头转向,捂着脸委屈地说:“陆虞侯啊,这可不能全怪我们呐。那林教头武艺高强,我们哪是他的对手?而且那个时候他的师兄鲁智深也来了,那大和尚凶神恶煞的,手里拿着禅杖,说要给我们俩一人三百大杖,这非得把我们两个拍扁不可!”
薛霸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陆虞侯。那鲁智深长得跟个铁塔似的,眼睛一瞪,能把人吓个半死。我们要是不放了林冲,估计当场就得被他揍得亲娘都不认识了。”
陆谦气得直跺脚:“你们两个胆小鬼!就被那鲁智深吓破了胆?我给了你们那么多好处,让你们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董超嘟囔着:“陆虞侯,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那情况,换谁谁不害怕呀?那鲁智深举着禅杖,呼呼生风,感觉能把山都给砸个窟窿。我们要是硬上,那不是厕所里点灯——找屎(死)嘛。”
薛霸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陆虞侯。我们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啊,可实在是敌不过那林教头和鲁智深啊。”
陆谦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们俩骂道:“你们还有理了?我精心策划的事儿,全让你们给搞砸了!现在林冲回来了,还找我要回了地契,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董超和薛霸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陆谦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董超小心翼翼地说:“陆虞侯,要不咱们先躲躲?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陆谦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躲?能躲到哪儿去?林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正在到处找我们呢!”
薛霸出主意道:“要不咱们去求求高太尉,让他给咱们想想办法?”
陆谦冷哼一声:“高太尉?他现在指不定怎么怪罪我呢!都是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坏了我的大事!”
董超和薛霸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一只乌鸦飞过来,“呱呱”叫了两声。陆谦心烦意乱,捡起一块石头就朝乌鸦扔去:“连你也来捣乱!”
董超和薛霸看着陆谦抓狂的样子,心里也直发毛。
陆谦突然转过身,恶狠狠地说:“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给我到处打听林冲的消息,要是再出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们!”
董超和薛霸连忙点头:“是是是,陆虞侯,我们一定办好。”
陆谦挥挥手:“赶紧去,别在这儿碍眼!”
董超和薛霸如蒙大赦,赶紧撒腿跑了,留下陆谦一个人在原地干着急。
林冲走后,拿着陆谦画押的地契找到了赵天明。赵天明一见林冲,赶忙热情地让林冲坐下,说道:“林教头,快快请坐。”随即命人摆下酒菜。
林冲坐下后,赵天明说道:“林教头,此番能拿回地契,全靠您的英勇。”说着,让人将地契交还给林冲。不仅如此,赵天明还豪爽地额外划给了林冲一些土地。
林冲忙说道:“赵兄,我只要原来属于我的就行,这额外的土地,我不能要。”
赵天明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执意要给:“林教头,您就别推辞了。您的正直和英勇令人敬佩,这些土地是我对您的一点敬意。”
林冲依然坚持:“赵兄,不可。我林冲行事只求公正,多的我一分也不能要。”
这时,林冲举起杯,说道:“有赵兄肝胆相照,我还有什么怕的呢?日后陆谦那厮要再敢找你的麻烦,您只需告诉我一声。”
赵天明也举起杯,回应道:“林教头放心,若有需要,我自当求你。”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冲起身告辞,赵天明亲自送他出门,彼此抱拳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