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安蓝并没有什么其他变化,唯独眸色淡了很多。

    她甚至没有再接元淑芳的话,只提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元淑芳本以为她一提,对方就会顺着她的话问几嘴。

    哪知道是这样不平不淡的样子。

    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想要开口要地,就要拉下这张脸了!

    “安蓝,我知道小七很棒,来沪市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但这次小七拿块地的事儿,以诺付出了很多,跟前跟后的跑,从来都说过什么。”说完装作擦擦泪水:“小七来沪市的时候不受待见,我看着心里也难受,我想着老爷子这里我出力没法让你们隔阂解开,我就尽尽我这个做舅妈的能力,让以诺好好帮衬他表妹,让小七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事情都要以诺竭尽全力.”

    “以诺这孩子,安蓝你也清楚,他心实,一心就是为妹妹,这地拿下来,他也不知道来说说,只能我这个当母亲的来一趟了,以诺是景家的长子长孙,他有出息了,老爷子也会高兴,其实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他啊,就是想让爸夸他几句。”

    “你是做姑姑的,你肯定能懂。”

    “更何况都是一家人,小七拿了地,以诺跟着一起,这才显得更亲不是?爸听了也会高兴。”

    这一番话下来,明里暗里都在讨地,却又把自己说的不看重钱财,只重景家。

    景安蓝抬眸,看向那个言语不断的人,记忆中对方的样子像是都模糊了。

    她还记得年轻时,对方话最少,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也没和谁吵过嘴。

    哪怕是婚后,对方也是这样,好似一切都是以大哥为先。

    是时间长了,人变了,还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看清过。

    叮的一声。

    景安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声音浅淡:“但我听小七说,以诺在政策公布之前就决定不投资,关键时候撤资,是商场大忌,小七最后还是从秦家那拿的钱,否则交付时出问题,地也到不了小七的手里”

    元淑芳听后,眼一眯。

    她这个小姑子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不过没关系,她既然来了,就有把握能拿捏对方:“安蓝,你知道以诺撤资,但你却不知道为什么。”

    “嫂子也不怕告诉你,是我让他撤的资。”

    说到这里,元淑芳又挤了几滴泪出来:“我是怕了,以前秦泽升来沪市也跟小七一样,买地搞股票,关系是你大哥的,钱也是你大哥垫的,结果他走了,赔的钱全是你大哥出的,你知道你大哥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一句,确实扎进了景安蓝的心里。

    她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茶水落在了桌面上。

    见状,元淑芳抑制住笑意,面上还是哀切:“所以我害怕啊,我害怕小七会和秦泽升一模一样,毕竟那是她父亲,我只能擅自替以诺做主,不参与投资,就让以诺多出出力.”

    “结果买的那块地正好被选中了,我也替小七感到高兴,但当年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