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考验,再次摆在陆曼卿的面前。

    迟疑片刻,陆曼卿慢慢拧开甁子,然后将里面的酒往卓青远嘴里倒了一口。

    卓青远咕咚一口喝下去,陆曼卿再倒时,卓青远噗嗤一声全吐了出来。

    “我要的是水,不是酒。”

    陆曼卿下意识地慌张起来,她连忙把瓶子扔了。

    神鞭酒的威力她亲眼见过,一口就一口,剩下的全凭天意。

    陆曼卿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凝视着卓青远,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又害怕看见他的眼。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可退,也不需要再做思想斗争,只待酒劲发作。

    果然没多会,酒劲发作了。

    陆曼卿晃荡地走出房间门,伏在台阶上开始呕吐。一直吐到她筋疲力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卓青远在昏睡中感觉浑身燥热,全身上下像火烧一般。突然间,他感觉有只手在游走,他又像做梦一般,他似乎又梦到了郝书莉。

    “渴,我要喝水!”

    下半夜,游走在卓青远体内的酒精逐渐散去。他口干舌燥,特别想喝水。

    恍惚中,卓青远看到一个身影从自己身边起来又消失。没一会,那个人影递给他一杯水。

    “小梅,小梅,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以往卓青远喝醉,总是有金玉梅在照顾他。自从金玉梅去世,他每次都极力地控制自己,从不喝多。唯独那次和陆曼卿在酒吧,算是有感而发喝醉一次。

    “我不是小梅,我是郝书莉。”那个人贴在卓青远的耳朵上轻声地说着。

    “你是郝书莉?我不会是又在做梦吧?”

    卓青远恍惚中想到,自己躺在河滩上睡觉时梦到郝书莉的情形。

    “你还是在做梦,千万别多想,别让梦醒了。”

    卓青远感觉腰部传来上下起伏的压力,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八格牙路!”

    天亮以后,马代礼的媳妇照例来叫他们吃饭。卓青远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只感觉头昏脑胀,他强忍着头晕,坐在床边休息一会。

    “嗨……你终于醒了?”

    卓青远抬头看一眼,顿时瞪大眼睛,他惊恐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郝书莉。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是你叫我来的呀!怎么着?吃干抹净不认账?”

    “去你妈的,老子什么时候叫你来的?”

    “跟我耍赖是不是?你自己看看你手机,是不是你打我的电话?老娘半夜从县城赶过来,花了五百块钱的路费。”

    卓青远翻着手机,果然在通话记录里有一条记录是打给郝书莉的,时间是午夜十一点半。

    郝书莉原本只飞到市区,是刘锐通知她到县城待命的。

    卓青远要留在马家坡参加婚礼,刘锐就起了疑心。

    刘锐并不是疑心卓青远会发生什么事?他是疑心陆曼卿和他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酒店那件事,已经证明陆曼卿有些不择手段。

    郝书莉带着笔记本飞到石州,让刘锐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没人比郝书莉更合适,或者说,没人比郝书莉更能对付陆曼卿。

    郝书莉晚上才赶到县城,还没歇息地过来,就被卓青远的骚扰电话吵醒。

    有了前一次的铺垫,郝书莉知道卓青远再次中毒,必须现在就要解药,而她就是最好的那一剂。

    “我昨晚喝多了,又做梦了!”

    “不会是又梦到我了吧?以前老娘贴给你,你都不稀罕,现在嫁人了,倒成了香饽饽?”

    “谁让你嫁给一个八格牙路,我这叫心有不甘。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