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秦雪破例开了瓶酒。
卓青远从未见秦雪喝过酒,只道是她不会,或者酒量浅。有了先入为主的判断,卓青远即刻掉入秦雪的阳光陷阱之中。
卓青远一直喝到口吐粘液,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输的。第一瓶喝完时,他就发现秦雪似有几分醉意。
他想乘胜追击,一举将秦雪喝趴下,结果第二瓶酒倒完,秦雪的状态仍旧似有还无。
秦雪接到一个电话,她回房间接电话,待她接完电话出来时,卓青远已经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傍晚时分,卓青远从沙发里惊醒。他揉着眼睛看了一下四处,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而秦雪正坐在餐桌跟着包着饺子。
“秦姨你演的可以呀?”卓青远坐在沙发上,一副被斗败的公鸡模样。
“大过年的,我可不想给你上课,你自己汲取教训就行。”
“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天天喝?”
“对,我还不仅天天在家喝酒,我还天天在家唱歌,跳舞。是不是还要再比一下唱歌?”
“算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今天过年,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
卓青远被秦雪说的一怔,他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阳台去抽烟。
这一年他过得真憋屈,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抛洒内心的憋屈。
而此时,同样憋屈的还有卓青玉。她刚刚和婆婆一起包完饺子歇下来。她一个人躲到房间,忍不住地哭了一阵。
她不知道弟弟现在人在哪里?自己给他汇的五十万,他一直都没动。廖泽伟还告诉她,卓飞那张卡,连查询的记录都没有。
自己明知道他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种无力感,一次次使她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歉疚之中。她是他姐,虽然从血缘上隔着点距离。但从情感上,他们的感情又胜过一般姐弟。
自从认识白园荣之后,秦雪的每个春节都是完整的。
即使白园荣不在,也会有卓青远或夏七。
想到夏七,秦雪又不得不把他们俩放在一起讨论。
有时候秦雪也会有自私的想法,她觉得卓青远能再进步一点,他与夏七的距离就不会那么大。
可他就喜欢窝在农村?而且还频频惹事。
吃完晚饭,卓青远和秦雪在一起看电视。卓青远提起养猪厂的经营管理规范,并把夏七草拟的方案详解一遍。
卓青远特别感叹,夏七做事雷厉风行之手段,上来就砍掉很多尾大不掉的繁琐程序。
这段时间经过他自己的梳理,已经把流程做了部分精简,只待新年一开工,所有程序都要部署起来。
最让他佩服的是,夏七居然没有任何顾虑,把乡情抛得一干二净。
“有一件事我舍不得扔。”
“你舍不得的东西何止是一件,按照你那思路,养猪是一条线,饲料是一条线,屠宰深加工是一条线……”
“聊天的时候,能不能给别人留点说话的机会?”
“你就说,刚才我猜得准不准吧?”
“算了,不谈这件事了。”
“如果我是你,站在现在看未来,我也会这么想。”
“你神机妙算,猜得都准。”
“我觉得不仅不能丢,而且还可以再弄大点。”
“你也这么想?”
“我在肉联厂工作也有十年好吧,荣姐走过的路,我也走过。我对屠宰厂也有感情的。”
“那我们从哪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