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定后就开始喝酒,开场三杯酒,然后再捉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人每个半斤酒,胡兴文和程立凯的状态刚刚好,卓青远却洒洒水的小意思。两年前他从老家出来时就有一斤的酒,这两年他漂泊于世,见识过各地风土民情,彪悍的酒量也跟着增长。
“小兄弟,之前怪我们兄弟俩鲁莽了,这个你拿去喝酒。”
说话间,胡兴文伸手在桌上推过来两个信封。不用看,卓青远便已清楚,这是之前刘老板分给他们俩的“茶水”。
卓青远脸色潮红,不是因为喝酒上脸,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回头钱。这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完全搞不懂哪头逢集。
卓青远脑袋飞转,既然他们俩肯退费,肯定哪个环节让他们有忌惮,想必今天不仅能拿回“破费”,这顿饭钱大概也会省掉。
即使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卓青远只好强装镇定。他捏着面前的烟盒,抽出香烟分别递给程立凯和胡兴文。
“不是说好请你们喝茶的吗?怎么喝到嘴里还往外吐,烫嘴吗?”
卓青远的语气故作深沉,又夹杂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茶是好茶,我们弟俩喝过了。来而不往非礼来,这次是我们兄弟俩请喝茶。”
卓青远看着眼前的信封,笑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收起来。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他要是不收,就摆明是不给他们俩面子。收回来相安无事,不收倒像是抓着他们的把柄。
再说,他现在穷得叮当响,两千块钱够发几个工人工资的。
“你跟楚局长是什么关系?”胡兴文看似无心,实则故意地问道。
卓青远悠悠地坐直身子,倚靠在椅子上,轻松地抽着烟。现在他终于明白,今天晚上他们俩反常的根源。
他们忌惮的是楚平山,或者说他们俩羡慕他认识楚平山。再或者说,他们俩猜不透卓青远的真正身世。
有句话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和他的关系,在你们警察眼里经不起调查。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妈的妹妹,我秦姨,她丈夫当年和楚局长在一个连队当过兵。越战的时候,秦姨的丈夫为救楚局长自己牺牲了,所以我说,他们是生死过命的交情不为过吧?”
“兄弟真是不显山不露水,你说你自家供着菩萨,怎么还跑到我们小庙里拜土地?”
“有些事情一时说不明白,我个人的一点私事。”
卓青远点到即止,并不作更多解释。
有时候点到即止,效果反而更好。
套!
套不是必须的,
但学会套是成人的必修课。
“兄弟要是不方便说,我们也就不问了,其实我跟刘老板也不熟,胡兴文问我有没有门路,我才想到去找他。”
人在处于弱势的时候,对自己做的事情往往不自信,急于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虚伪。
卓青远读懂了程立凯的解释,他巴不得对方解释,他越解释,自己越能掌握主动权。卓青远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抽着烟。
程立凯继续说“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被逼到墙角,谁愿意走这条路。有一点你记住,再往后,在我们郡安有事,你就直接招呼一声。”
程立凯的态度在卓青远的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他省里有人,要想拿捏程立凯,那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