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兴文提醒的没错,现在还没定性,一切都还有机会。

    高小波是个惯偷,在村里村外没少偷拿,不过以前都是小偷小拿。当他撬开养猪厂办公室文件柜的时候,他自己都懵了,里面居然有五万块钱现金。

    高小波惊诧有余,拿到钱也不敢花,索性直接藏起来,只带五千块钱去省城,心想花完再回来取。

    他窝在一个旅馆,一直不出门,吃饭都是让老板帮他买好送到房间。

    市局的民警同志在走访时,老板就把情况向民警反映,结果民警同志还没去盘问,他却溜了。

    高小波溜也没溜远,而是在附近碰到一个站街小姐,接着他就带着小姐去了另一家旅馆。公安局的人抓住他的时候,他还正忙着呢!

    “别看这家伙是个惯偷,却非常胆小,一进局子全招了。”

    高书记正在踌躇时,胡兴汉向卓青远解释着案情。

    “还好钱没被糟蹋,要不然你们损失可就大了。接下来移交法院,等判决通知书,不出意外的话五年没跑的。”另外一位民警附和着。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再接话茬。屋里除了罗翠娟的抽搐声,其他人都不再说话。

    大家似乎都在等,又似乎都已心照不宣,他们都在等一个人的态度,他们都想知道卓青远会怎么做?

    卓青远在情感上可以平庸,但在世俗人心方面,却有一个与他年龄不匹配的成熟。大爷爷和高老师的谆谆教诲,使得他锻炼出一种习惯性的思维,遇到事情先琢磨人,后琢磨事。

    卓青远摸出香烟先打一圈,然后说养猪厂急着给粮站结款,现在钱追回来了,他要先去把这件事情处理掉。

    在回养猪厂的路上,卓青远边走边分析。胡兴文分明是在点高书记,他让高书记找关系,无非就是让他向自己求情。

    高书记一直护私,卓青远屋里前两次失窃,他都装耳旁风。直到养猪厂被盗,他还试图掩盖。如果现在还不能拿他一把,高书记还不能端正对自己的态度。他们要想踢球,就让他们踢好了,自己这个守门员,就安静地看着他们炫技。

    唱戏的主角走了,留下一群配角无所适从。

    胡兴文此时也不装了,直接告诉高书记,这件事的关键点还在卓青远身上。只要卓青远不深究,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经过高书记一番好言相劝,罗翠娟才肯放手,终于脱身的两位民警不敢再耽搁,匆匆地回到车上离开了。

    高书记沉默半晌,终于决定去找卓青远。自己是卓青远在高家湾的引路人,卓青远必定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刚才那人胡警官说,让我们找点关系,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跟韩镇长熟,我听说他现在已经调到县城,你找他托人说问话。”

    卓青远正在圈舍里打扫猪粪,高书记不甘不湿的两句话,他只是苦笑一下,连扫地的扫帚都没停。

    “高书记你误会我了,我是见过韩镇长。只是当时情况比较急,他并没有帮上我的忙,我的钱还是别处想办法弄来的。高小波的事我在省里问过,他们说小波是惯偷,属于公诉案,我也说不上话。”

    “以前他是小偷小摸的,但从没偷过贵重东西。这次偷养猪厂,绝对是第一次。如果真要判个十年八年,他这个年纪蹲完出来,这辈子也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