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高书记还在为养猪场的事犯愁,突然间,卓青远却冒出这个想法。

    要承包养猪场,可不是小事,卓青远说的没错,养猪场现在基本就是个空壳子。而且还背着银行债务,这个时候要承包它,不是傻子便是疯子。

    这正是卓青远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像当初他坚持要开眼镜店一样。

    大爷爷还评价过他,说年轻人总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对于卓青远的身份,高书记只知道他是白园荣的儿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白园荣有些钱他是知道的,卓青远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他还不清楚。

    卓青远现在只是提出想法,具体怎么转?他并未提实质性的意见,这也让高书记心里没底。

    高书记召集村干部开会,大家讨论的焦点,居然是,卓青远有多大能耐,能承包养猪场?

    没人怀疑他的经济能力。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他能凭一己之力,重新收拾养猪场。

    会场的讨论声此起彼伏,一石激起千层浪,高书记一本正经地坚持把会开完。

    即使各种否定的声音层出不穷,最后投票结果却出奇的一致,大家伙都同意,把养猪场转让给卓青远。

    谁心里都清楚,养猪场现在就是个赔钱货,而且谁也不想天天再往猪圈跑,去喂那些见不着前景的小猪。

    甚至还有人嘲笑卓青远,高家湾前脚栽跟头,他还拼命地在后面跟着学。

    人就是这样,一边嫉妒着你的财富,一边期盼着你走向失败。

    天黑以后,高书记和会计高书松,带着村委会的意见,再次去找卓青远。

    卓青远叫来高老师,大家重新坐在一起,商讨转让协议。

    卓青远提出两种转让方案。

    第一种,他和高家湾重新签一份出资协议。他出资承包养猪场百分之七十的协议股份,同高家湾村委会共同经营。

    第二种,他出资买断承包权,独自经营,连同银行贷款也一并应承。

    不管是哪种方案,对高书记来说都是莫大的恩惠。他在高家湾村委支书的任上十几年,虽没有大功,却也没有大过。眼巴前即将退休,却闹出这般事情出来,当真让他寝食难安。

    “青远呀,你怎么会想起来承包养猪场呢?我不知道你妈给你留下多少钱?你为什么不回家,非要待在这里?如果你真有这些钱,回家好好过着安生日子不好吗?”

    高书记走后,高老师追问着卓青远。

    关爱之心,天可怜见。

    “并不是我不想回家,我也是不得已。”

    高老师知道,他身上有股子倔强的劲,如果事情不是他主动想通的,别人是劝不动的。

    高老师这辈子教过不少学生,卓青远叫他高老师,他觉得卓青远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能教到这样的学生,高老师倍感欣慰。

    这种对命运百折不挠的抗争精神,夏七身上也有。

    高老师提醒卓青远。

    不要把事情幻想地太过美好。

    他并不完全了解高家湾。

    高家湾是异乡,卓青远是异。

    不管他做的好与坏,村民始终都会把你当成外乡人,这是人性。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事在人为,我光屁股出来,大不了,再空着手回去。”

    “既然你这么坚定,那我也就不阻拦你了,敢闯敢拼,并不代表可以盲目冲动。”

    “这里的氛围比我们老家好的多,这要是在老家,我前面动手,后面就有人跟着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