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传了进来。
“杨县令,你好大的官威啊,佩服!佩服!”
听到这个声音,杨成吓得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这个声音他只听过一次,从此万万不敢忘记。
他更不愿意在县衙里听到这个声音。
因为,当这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县衙,就意味着有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这声音的主人,便是幽州府影府司司丞,廖文忠廖大人。
如果说,府尹王全通是幽州府的天。
那么这位廖大人,便是那把可以轻易将天捅破的利刃。
下一刻,几个身着飞鱼服的影密卫大步走了进来。
为首的果然便是那位廖大人。
杨成努力让自己冷静些。
也许影密卫来到县衙,只是有什么大案需要自己这个小小的县令配合,而不是来要了自己的老命。
他赶紧拖着两条变得沉重的大腿迎了过去。
“下官恭迎……”
话还没说出口,廖文忠直接一脚踹在了杨成的肚子上。
杨成被这势大力沉一脚干脆踹飞出去三四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他死死捂着肚子,躬身如虾。
就觉得五脏六腑剧烈翻滚,疼得老脸扭曲成一团,豆大的冷汗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嘴角处更是流淌出一丝鲜血。
师爷跟冷捕头差点被吓尿,齐刷刷跪倒在地上。
他们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但是下一刻,当一个人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走到廖文忠身边,跟他肩并肩站在一起。
师爷跟冷铺头皆眼珠子差点就要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那表情跟见了鬼没啥区别。
竟然是陆澈!
窝藏穷凶极恶凶犯的在逃人犯,陆澈!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是跟影密卫一同来的?
冷捕头突然间有些明白了,方才为何锦衣卫要将牢里的陆老头全放了。
陆澈眼神冷漠的看着杨县令。
感慨影密卫这个组织实在太牛了。
好歹也是县令,说打你就打你,根本就不带商量的。
“杨县令,你好啊。”陆澈打了个招呼。
此时杨成疼得死去活来,却是万万不敢哼出声。
但当听到这有些熟悉的问候声,他下意识抬眼。
然后,瞬间忘记了疼痛,整个人就像被瞬间冰冻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廖文忠阴沉着脸。
“杨县令,我堂堂影密卫特使陆澈陆大人,竟成了你海捕文书上的逃犯!”
“你这是在公然羞辱我影密卫啊!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杨县令身体猛地一颤。
他傻乎乎的看着陆澈,嘴巴大张,努力的挤出几个字:“你……特……特使?”
陆澈点了点头,行礼。
“幽州府影密卫特使,陆澈,见过县令大人。”
杨成:“……”
然后,他身体仿若过电一般,剧烈颤抖起来。
下一刻,更是陷入疯癫状态,发出鬼叫一般的声音。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是影密卫特使?这不可能不可能……”
杨成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越来越扭曲,都快成一个丑陋的包子了。
随即他对着廖文忠,重重磕起头来。
“廖大人,这不关下官的事啊,都是王全通逼下官干的……”
“对对对,是王全通,是他盯上了陆澈……陆大人提前收集的那些恶实,所以逼下官冤枉陆大人,望大人明察啊……”
陆澈看向廖文忠:“敢问廖大人,王全通是?”
廖文忠说:“幽州府府尹。”
陆澈咋舌。
敢情他提前收集的那些恶实是金子做的,否则怎么连堂堂府尹大人也感兴趣?
廖文忠又说:“你放心,若是杨成所说的是真的,王全通的下场只会比杨成惨。”
陆澈点头:“王全通那,就劳烦廖大人了。”
廖文忠气的点了下头。
即便此人职位是比他还低一等的特使,而且还只是挂了个名。
但他是小公子看重的人,自是得气些,得帮他解决掉所有麻烦。
更别说,此事关系到整个影密卫的脸面。
一个府衙的府尹,竟也敢对锦衣卫特使开刀!
更夸张的是,竟还被区区一个小县令通缉。
这要是传出去,影密卫不得沦为笑柄?
所以这事,必须闹大。
必须让那些当官的都知道,敢羞辱影密卫者,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我这就带杨成去找王全通,这里就交给陆大人了。”廖文忠又说。
陆澈点头。
当下,便有影密卫上前,将软若面条的杨成拖走。
此时,杨成还不断的在将罪责往王全通身上推。
另外几个影密卫留下,协助陆澈处理好剩余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了。
影密卫的行动十分迅速。
在进来找杨成算账之前,便已经先将牢房里的陆老头他们放出来了,陆有财先行带他们回家去。
至于外头那些衙役,见是影密卫办事,哪敢多吭一声?
全都蹲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冷捕头之所以能够进屋通知杨县令,也是影密卫让他滚进去通报一声的。
另外,那张贴出去的海捕文书也已经被收回。
并且县衙方面也发出两份新的告示……当然,这两份告示是影密卫以县衙的名义发出的。
现在,陆澈之所以还留在这,其实就是想报一下私仇。
地上还跪着两个人。
师爷以及冷捕头。
陆澈看向冷铺头,目光愈发幽冷。
陆澈始终记得,便是此人踹了小妹一脚。
上午去河西村抓人的时候,也是此人像是赶牲口似的,将小妹他们拖了出来,塞进囚车。
感受到陆澈那道冷冰冰的目光,冷捕头内心愈发恐慌,身体不受控制颤抖了起来。
他可是清楚记得,自己先前去河西村抓人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事。
陆澈回头看向其中一名影密卫:“劳烦去帮我找根棍子来,我要打人。”
“是,大人。”
很快的,陆澈手上多了一根木棍。
他在手上掂了掂,很趁手,也很结实。
一棍子下去,绝对可以把人的骨头给打断。
他拎着木棍,走到冷捕头跟前。
冷捕头吓得那张脸微微扭曲。
他艰难抬头,用极其卑微的眼神看着陆澈,声音颤抖不止。
“大……大人,饶……饶命……”
陆澈脸上毫无怜悯之意。
他用尽全身力气,手起棍落,砸在冷铺头那右脚脚踝上。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冷铺头惨叫出声,疼得身体蜷缩成一团。
陆澈没砸第二下,他回头看向师爷。
师爷身体剧烈一颤,竟被活生生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