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傅宁玉冷笑一声，“你儿子什么时候有过眼光？”
“呵，那也是你儿子！你质疑你儿子的眼光，也是在质疑自己吗？”
“霍惟！”
“我告诉你傅宁玉！这壁画不光得让我儿媳妇画，我还会帮她成为整个京州最有名气的壁画师！”
“那你就别想分这个项目！”傅宁玉当人不让，“反正字也没签，合作案也没敲定，咱们干脆一拍两散！”
“哈哈哈！你还真是能说大话。”霍惟反唇相讥，“傅宁玉，你就是这毛病始终改不了。当时接这个项目的时候，你跟人家吹了多少牛？你自己算算工期，你们傅氏一家能撑住吗？”
傅宁玉沉默不语，当时为了抢项目，她确实在标书上吹嘘了一丢丢。
但能合作的公司那么多，难道离了他霍惟她就不转了？
霍惟好像有读心术，立即接上话：“傅宁玉，能合作的公司很多，但能把活儿干好的，除了霍氏还真没别人！”
“这个项目关系到市政工程，关系到公益，关系到你们傅氏的公众形象。你有一丁点的行差踏错，所有人都会带着放大镜看你的错误！”
“到那时候你该怎么收场，怎么向公众解释？”
“呵，傅宁玉，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吹出去的牛迟早是要补的！你早晚还得求到我头上！”
“滚！”傅宁玉一声怒吼，“我求你个屁！”
说完她挂了电话，世界再一次陷入沉寂。
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也调整好面部表情。
然后继续优雅大方的回到包间，露出标志性笑容：“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久等了吧？”
阮姜姜和阮鸿曦都怔怔看着她。
傅宁玉意识到什么，干笑两声：“嗨，刚才跟狗吵了一架！”
阮姜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阮鸿曦叹了口气，让人把菜重新热一下，给傅宁玉盛碗热汤润润嗓子。
“我说，你跟霍惟真的没戏了？”
傅宁玉呛咳，瞪了她一眼。
大好的日子，非要提这晦气男人！
“宁玉，你可能自己不觉得，但你这几段感情我都是看在眼里的。”阮鸿曦低声道，“你跟你那个初恋看似是真爱，但他为了自己的发展可以随时抛弃你，实在算不上良人。”
“第二个嘛，人很老实，家庭情况也好，就是跟你不搭。你俩属于两个星球，不可能在一起。”
“唯有这个……”
傅宁玉赶紧给她个手势，“打住！”
阮鸿曦无奈一笑，人总是这个样子，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为了那个隧道壁画，我都头疼死了！”傅宁玉抱怨，“霍惟这个老不死的，非得让他儿媳妇画，可我……”
她看了看一眼阮姜姜，露出欣赏的神情。
阮姜姜愣了愣，不由自主放下筷子，坐正坐直。
“阿姨不会是说……”
“就是你！”傅宁玉温和一笑，“看到你画的蝴蝶，我就知道你是个特别有灵性的孩子！你对阿姨的项目感兴趣吗？这个项目的工程量很大，其中一个环节就是隧道壁画……”
她把整个项目给阮姜姜说了一遍。
阮姜姜听得入神，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好事，心跳不自觉加快。
“整体就是这样，这个壁画挺复杂的，关乎京州的形象，所以马虎不得。”傅宁玉轻声道，“我们公司虽然接手了这个项目，但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好。”
“姜姜，你愿意当这个画师吗？”
阮姜姜沉默片刻。
阮鸿曦有些不安，毕竟这是大事，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恐怕担不起。
况且阮姜姜已经结婚了，这事还得问沈衡的意见。要是去京州，没有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到时候她跟沈衡两地分居，会影响两人感情吧。
她还有个妈妈要照顾。
阮鸿曦低垂着眼皮，刚要开口，却听见阮姜姜清脆的声音，“我愿意试一试！”
她一愣，抬眼看到阮姜姜清澈的目光和甜美的笑。
“阿姨，姑妈。”阮姜姜笑道，“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应该尝试一下的。”
“真的？”
“嗯！”阮姜姜觉得这简直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正好我刚刚辞职，还没找到工作。而且我跟沈衡商量了，以后去京州发展。”
“这么巧！”傅宁玉高兴的眼角纹都笑出来，“那你原本打算去京州干什么？找工作吗？”
“我想自己开间画室，教小孩子画画的。”阮姜姜娓娓道来，“不过现在阿姨这里有这么好的项目，我觉得值得一试！”
“这个项目名利双收，等项目结束，对我办画室也好处啊！”
面对好机会，阮姜姜从不谦让。
面对自己的野心，她也从不避讳。
她当然想名利双收，谁不想又有钱又能名扬天下？
机会稍纵即逝，她除了拼命抓住，没有别的路可走。
傅宁玉笑的更开心了，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柔弱，野心不小。这点跟淡泊名利的阮鸿曦不像，跟她倒是像极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拍拍阮姜姜的手背，“对了……听你姑妈说，你已经结婚了？那你老公不会不同意吧？”
“这是我的事业，为什么要他同意？”阮姜姜声音轻柔，每一个字却很坚定，“再说，我老公是非常支持我的！他知道我有这么好的机会，只会比我更开心！”
“那就好！”
傅宁玉嘴上说好，心里遗憾的要命。原来人家老公这么懂事，再想想自己那不懂事的儿子，哎……
“不过，”阮姜姜咬咬嘴唇，“机会虽然是好机会，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怎么说？”
阮姜姜很坦诚：“我以前是做室内设计的，并不是专业的壁画师，那次在景观长廊里画壁画，也只是一时兴起。我想……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完不成这么大的项目。”
傅宁玉眼珠子一转。
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呗？霍惟那不是还有个儿媳妇吗！
让儿媳妇给姜姜打下手，正好她借此机会压压霍惟的威风。
emmm……这么一想，这事还是很完美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