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阮姜姜揉着惺忪睡眼，“刚才是你在外面喊吗？”
“怎么可能！”霍承驷摇头否认，“我在看警匪片，肯定是电视声音大了……呵，这房子，一点儿都不隔音。”
阮姜姜一怔，是啊，老房子都不隔音。
所以他们每次运动的时候……
她脸唰的一下子红了，整个人缩进被窝里，不想出来。
“冷了是不是？”霍承驷拉了拉被子，“明天我找胶带把窗户重新封一下。”
“不用麻烦了，反正也要搬走。”阮姜姜露出半个小脑袋。
霍承驷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但只要在这里住一天，他就不能让她多受一天的委屈不是。
“姜姜，你有没有想过去京州发展？”
“嗯？”阮姜姜睁大眼睛。这提议竟然跟自己向乔万峰请辞时的理由不谋而合。
当时她只是编了个谎，现在他竟然要把这个谎变成真的！
她来了兴趣，坐起来竖着耳朵听。
霍承驷先给她披件衣服，用热乎乎的掌心贴着她后背，不让她着凉。
然后柔声说道：“京州机会多，不管你在那边开画室或者干点别的什么，都比在海城好。”
阮姜姜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虽然自己已经在这边看好了房子和低端。
但跟京州的人流量比起来，海城还是差了一截。
而且大城市更开放，包容性更强，确实如沈衡所言，那边的机会更多。
阮姜姜轻轻一笑，大眼睛里闪耀光泽。
“那就听你的，咱们去京州！”
“真的？”霍承驷没想到一说就把她说动了。
“当然是真的！京州毕竟是大城市，比海城强。而且……要是能把妈妈也带过去，就能彻底摆脱阮家了。”
“嗯。”霍承驷摸摸她的头。
到了京州，他会护着她们母女，不再让她们受任何委屈。
“那明天我们就开始准备行李。”阮姜姜计划着，“先把妈妈接去龙湖湾借住几天，然后我在网上看看京州那边的房子，合适的话就先租下来，把这些都办完了，咱们马上买火车票出发。”
她说的井井有条，只是听到最后，霍承驷苦哈哈的。
“又……又坐火车？”
“不然呢？”
他叹气，上回坐火车一点儿都不舒服。
阮姜姜打趣他：“难道你还想坐私人飞机？”
霍承驷认真点头，他确实想让许不言现在就去申请航线。
阮姜姜敲了他一下，笑个不停。“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霍承驷也笑起来，趁她躺下，在她脸蛋上轻轻亲了一口。
他不需要做梦，以后她也不需要。
他们就什么都有了。
……
第二天阮姜姜早早就去菜市场门口等着。
果然上午十点钟左右，梁辛就从不远处走来。
她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然而就在不久前，她还在疗养院的广场上跟一群新交到的老姐妹热情洋溢的跳着广场舞。
阮姜姜心头一紧，快步走了过去，当她站在梁辛面前时，梁辛明显愣住。
阮姜姜看到她旧衣服上的油渍，袖口磨破的边，手上皮肤又粗又干燥，还有冻疮。
她心里一阵绞痛。
“妈！”
“你怎么来了？”梁辛睁大眼睛，眉头紧锁，“快点走！你赶紧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妈，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带你一起走的……”
阮姜姜话音未落，梁辛便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她定定神，料到梁辛身后会有人跟着，阮鸿义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她也有准备。
她是跟自己老公一起来的，有老公在，不管多少人都能解决掉。
“妈，你不要担心。”阮姜姜握住她的手，小声说道，“沈衡跟我一起，跟着你的人，应该已经被他赶走了。”
梁辛愣了愣，慢慢转身，果然已经没人跟着了。
“妈，咱们两个去那边说。”阮姜姜拉着她来到菜市场旁边那条街，进了一家小咖啡馆。
她给梁辛点了热巧克力。
从小她就知道，妈妈喜欢巧克力甜甜的味道，但阮鸿义连买一块巧克力的钱都不愿意给她。
梁辛就只能等过年过节的时候，家里准备这些糖果巧克力，她偷偷拿几块。
拿了也不舍得吃，都留着给阮姜姜。
一想起以前这些事，阮姜姜眼眶发涩，心里像堵了一颗酸梅子，难受的想哭。
“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回那个家？”那根本就不是家，而是地狱！
“沈衡不是已经把你安排去疗养院了吗？阮家……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梁辛低着头不说话，那杯热巧克力她没有喝。
杯子一直握在手中，由热变冷。
“妈……”
“姜姜，”半晌她终于开口，然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你真的没有钱给你爸爸吗？”
阮姜姜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不敢相信这是从梁辛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么多年，她们母女在阮家遭过的罪难道她都忘了？
而且妈妈比她受的苦更多。
她好歹中学时候就出去住校了，条件虽然艰难，但不必天天面对阮家那些人。
可是梁辛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在阮家当免费保姆，被阮鸿义呼来喝去，没有丝毫尊重。
这种日子，她还想再过一遍？
“姜姜，你真的不能帮帮你爸爸吗？就算没有钱，那以前你认识的那些银行经理，是不是能帮忙贷款？阮氏现在确实遇到麻烦了，我听你大哥二哥说，不光账上没钱，连银行都不愿意借钱……”
“姜姜，能帮忙就帮帮忙，行吗？”
“妈，你到底是怎么了！”阮姜姜一脸愕然，“怎么还要帮着他们说话？阮氏破产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不就行了！”
“以前我们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阮姜姜握住她的手，“但现在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妈，我已经辞掉了万峰集团的工作，乔总给了我一笔赔偿金。沈衡的房子拆迁款也快到账了，我俩打算拿着这些钱离开海城，去京州发展。”
“你说什么？”梁辛震惊，“你们要……”
“不光我们要离开。”阮姜姜把她手握的更紧，“还有你，我们也要带着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