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什么关系都没有？”宋洁冷笑一声，“她那张脸，你又该怎么解释？”
乔万峰不解，“她的脸怎么了？”
“她长得跟阮鸿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不要装瞎！”
乔万峰登时愣住。
一开始他倒没觉得。
见阮姜姜第一面的时候，只是有种亲切感。
要说像阮鸿曦，或许两人神韵是有相似的地方，尤其一抬眉一回眸这些小动作。
但不至于宋洁说的那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阮姜姜的眉眼之间比阮鸿曦多了几分英气，还有那种不服输的倔劲儿，其实更像他……
乔万峰猛地一惊，把这种奇怪的念头从脑海中摒弃掉。
“呵，乔万峰，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对我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了。”宋洁轻声道，“我只不过是你维护形象的工具，是你寂寞时的排遣。”
“你对我好，是因为你不能毁了你好丈夫的名声。你是海城富人圈里的一股清流，别人都在换老婆，唯独你坚守初心。”
“这样你才能得到更多的机会，有了公众的支持，万峰集团的房子才会越卖越好，股票才能水涨船高。”
“但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宋洁紧握着拳头，想敲打床沿，然而她的胳膊被纱布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乔万峰神情凝重，静静坐在一边，显得有些疲惫。
二十几年这种日子，他的心也被蹉跎的麻木了。
“既然根本不喜欢我，当初就不该跟我结婚。”宋洁勾起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你喜欢的人你高攀不上，就退而求其次。乔万峰，你毁了我们三个人的人生！”
“我娶了你，是真心拿你当妻子的。”乔万峰搓了搓脸，无力的吐出这句话，“我扪心自问，这些年我没有亏待过你。”
宋洁笑起来。
这些年他是没亏待她。
没钱的时候两人一起挤出租屋，房间又小又冷，他把家里最厚的衣服都盖在她身上，把她冰冷的脚放在自己衣服里给她暖着。
每周买鱼买肉给她改善生活，他毫不吝啬，但轮到他自己，最便宜的几块钱一份的工作餐他都舍不得。
有钱之后他更是把一半的房产股权，都写上宋洁的名字。
她病重，他寸步不离的在身边照顾，带她寻遍名医，几乎给傅成骥下跪。
他自问做到了一个丈夫对妻子该做的一切。
除了……
把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位置交给她。
“乔万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好只是一种补偿罢了。”宋洁轻笑一声，“这些事原本都是你想对阮鸿曦做的。”
“你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乔万峰皱眉，“到底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难道真的要让他把心里那个位置腾出来给她吗？
他做不到！
宋洁也知道他做不到，所以如今只是苍白无力的笑着。
外人看来她是风光无限的乔太太，既得到了利益又嫁给了爱情。
曾经她也是这样自己骗自己的。
她以为能骗自己一辈子。
但得知阮姜姜的存在后，她这根弦彻底断了。嘣的一声弹在心口，弹的血肉模糊。
“乔万峰，你是个又自卑又自负的男人，你不愿意放下身段去追你心中的蝴蝶，就来招惹我这只飞蛾。”
“呵，然而飞蛾扑火，终归是自取灭亡。”
宋洁闭上眼睛，歪过头去不看他。
乔万峰深吸一口气，从没有觉得这么累过。
他轻轻走出去，关上病房门，猛一抬眼发现阮姜姜站在门口。
“乔……乔总。”阮姜姜勉强挤出一个笑，“乔太太她还好吗？”
乔万峰连笑都挤不出来，轻轻点了点头。
他忽然想起她也受了伤，眼神蓦地一变。“对了，你怎么样？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宋洁她平时不是这样……”
“没事没事，我挺好的！”阮姜姜连忙说，“就是……”
“怎么了？”
阮姜姜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我想辞职。”
乔万峰眼色一黯，却没有表现的很惊讶。事情闹成这样，她提辞职也是人之常情。
别墅区项目的装修也快结束了，再说有她的方案在，就算换个顾问也能把活儿干好。
况且，人家是霍家四少奶奶。
就算她不辞，他也不敢多留。
“乔总，您别误会。”阮姜姜小心翼翼道，“其实就算没有乔太太，我可能过一阵子也会辞职的。我们家沈衡想去京州发展，他跟我商量过，我觉得去京州也是个好事，就……”
乔万峰笑笑，目光变得柔和。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还知道找这样一个理由，不让他难堪。
“好，我知道了。”他低声道，“去了京州，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乔总。”阮姜姜没想到辞职这么顺利。
“周一就去办手续吧。”乔万峰叮嘱，“我会通知人事和财务给你打赔偿金，从我个人的账户走，多给你三倍赔偿。至于你团队的成员，他们在集团里待遇不变。”
“乔总，其实不用这样的。”这下倒把阮姜姜弄得不好意思。
“我们的合约没有到期，你提前离开，按照合约规定我确实应该给你赔偿金，”乔万峰愧疚一笑，“公司留不住你，是公司的损失。”
阮姜姜犹豫许久，终于问出那句话：
“乔总，您和我姑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万峰愣了愣，垂下眼皮，无尽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淡淡回答几个字：“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你们在一起，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
乔万峰动了动嘴角，“是我配不上她……从前是，现在也是。”
阮姜姜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轻声道：“既然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和姑妈现在都有各自的生活，希望以后……您不要带给她困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