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师，还真是的！”小吴也在细细端详两人，“姜姜小姐有些神态的确像您。不过您属于高岭之花，让人有距离感，姜姜小姐长相甜美，让人觉得亲切！”
另外几个阿姨都笑起来，“鸿曦，你的学生也是伶牙俐齿，真不愧是你带出来的！”
“那当然了，小吴可是我的得意门生！”
“而且……”阮鸿曦转脸看向阮姜姜，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吴说的对，我们家姜姜就是让人觉得亲切，讨人喜欢！”
阮姜姜一愣，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想想在阮老爷子的寿宴上，在阮鸿义的商务酒会上，那个一贯笑意不达眼底、说话冷若冰霜的阮鸿曦，跟眼前这个笑的灿烂的阮鸿曦，真是一个人吗？
阮姜姜感到几分不真实，却又很喜欢这种不真实。
她喜欢看姑妈笑。
姑妈一笑起来，整个世界都跟着明媚。
刚才姑妈还说，她是“她们家”姜姜……
阮姜姜低头轻笑，心里暖洋洋的。
国宝歌唱家们恭贺几句，又跟阮鸿曦商定了接下来的几场演出她们来当座嘉宾，大家就陆续离开。
小吴把所有的花都归整好，那束蝴蝶兰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阮老师，这束花真好看！”小吴笑道，“姜姜小姐跟您眼光都是一样的呢！”
“我的侄女嘛，当然像我！”阮鸿曦说这话时带着几分得意，看向阮姜姜的眼神也散发着欣赏的光泽。
“姑妈，”阮姜姜想解释，“其实这束花……”
“我很喜欢。”阮鸿曦抓住她的手，再松开的时候，阮姜姜震惊的睁大眼睛。
她手腕上多了一只玉镯，翠绿的色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带着温柔而高贵的气质。
这一看就价值不菲，她赶忙推脱：“姑妈，这不行……”
“这是给你的，你就拿着！”阮鸿曦按住她，“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极少跟人打交道，平时独来独往惯了，但对你……我有种特殊的感觉。”
“姑妈……”
阮姜姜心里愧疚，难道是因为那束花，才让姑妈对她心生怜爱？
可那束花，分明是乔万峰选的。她买花的时候乔万峰特意叮嘱要选黄色的，那种颜色最名贵，也是阮鸿曦最喜欢的明艳。
要不是乔万峰这么说，阮姜姜还真不知道买束蝴蝶兰这么讲究。
“这镯子不是多名贵的东西，你就带着玩儿吧。”阮鸿曦笑笑，“女孩子就是需要首饰装扮自己，你现在正是好时候，哪能不打扮？”
“是不是……沈衡不给你钱，也不给你买东西啊？”
阮姜姜一怔，赶忙摇头。
“我就知道，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真是不行！”阮鸿曦皱眉，“男人光长得好看有一身力气又有什么用？过日子还能天天在床上过？”
“姑……姑妈？！”
阮姜姜脸色一变，哭笑不得。
怎么这种话，也能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艺术家嘴里说出来！
“姑妈，沈衡对我很好的。”
“你别为他说话。”阮鸿曦瞥她一眼，“没错，前两天我被放高利贷的为难，是他跑了去救的我，这个情我记着。但一码归一码，他救我也掩盖不了他穷的事实！”
“没有没有，我俩过得真挺好！”阮姜姜急忙辩解，“沈衡现在工作很努力，挣得钱都交给我，我们还打算攒钱换房子呢！”
“嗯……还算他有个男人样。”阮鸿曦撇撇嘴，“不过姜姜，你还是得搞自己的事业。”
“我知道。”
“你愿意跟我学歌剧吗？”阮鸿曦眼睛一亮，握着她的小手，越看越喜欢，“你的外形条件不错，声音也好听。”
“你小时候我听过你唱歌，我记得你的乐感很好，这些都是你的优势！”
“啊？”阮姜姜不光眼睛瞪圆，嘴巴也张大了。
她从没想过要踏足这一行。
然而阮鸿曦不想放过这个好苗子，摸摸她的头，继续笑道，“如果你愿意学，现在还不晚！我带你入行，你会比同龄人进步快很多的！”
“这……”
阮姜姜很为难。
她知道凭阮鸿曦的性格不会主动开口，一旦开口，就是势在必得。
而且在外人看来，这真是个天上砸下来的好机会。歌剧大师亲自培养，这不等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吗？
趁这势头，跟阮鸿曦好好学一阵子，在音乐会上露脸，很快就能名利双收。
但是……
阮姜姜抿了抿嘴唇，抬起眼睛看她，不卑不亢，“谢谢姑妈的好意，只是我从没想过要唱歌。”
“那你现在就可以想想啊。音乐是人类最美的发明，当你站在舞台上时，会把一切烦恼都忘掉。”
“姑妈，”阮姜姜轻笑，“当我画设计图的时候，也会忘记烦恼。”
“什么？”
阮鸿曦眼神一窒，嘴角的笑微微凝固住。
“对不起姑妈，我可能要辜负您的好意了。”阮姜姜坦诚道，“我从小喜欢画画，还是更喜欢设计。其实不光音乐是人类最美的发明，色彩和线条也是！”
“我不光要做个出色的室内设计师，还想跟乔总学习建筑设计，像他一样设计大楼，当个厉害的建筑师！”
听到这个名字，阮鸿曦的目光彻底黯淡下来。
脑海中那些被烧毁的记忆，又开始死灰复燃……色彩和线条，建筑设计……这些，同样也让乔万峰痴迷。
她记得那时候乔万峰最喜欢在海边画画，在沙滩上画出她的样子。
在画纸上画出各种各样的房子，指着最漂亮的那栋对她说，鸿曦，这就是你以后的家。
当时的她完全是个恋爱脑，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他说的，是“你的家”，不是“我们的”……
阮鸿曦深吸一口气，不由得红了眼眶。原来一开始，那个男人就没把她放在未来里。
“姑妈？”阮姜姜看出她不对劲，“姑妈，你不舒服吗？”
“没有。”阮鸿曦勉强笑笑，有些嗔怪的看着她，“傻孩子，跟他有什么好学的？难不成你一个小姑娘，还真去工地盖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