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诗韵略微愣神,随即侧身一步,淡笑施礼道:
“是我失礼在先,那便不多叨扰公子。”
“小姐请便。”
千无痕只是朝着凌诗韵点头微笑,依旧是那般礼貌随和的姿态,随后直接抓向灵果。
凌诗韵离去。
凌宝儿目光璀璨,正欲朝着千无痕开口,却不料后者竟先行一步开口:“宝儿小姐,我们还是先行看戏吧。”
千无痕目光深邃朝前,大口大口的吃着灵果。
凌家的事与他无关,也不感兴趣,他就是跟着老爹来长长涨见识,可能过不了几日就会离去。
凌宝儿瞳孔微睁,感觉千无痕一下像是陌生了不少,那种冷漠之感似乎是与生俱来...
“宝儿小姐,不必在意,我家师弟本就不解风情。”
白星汉轻笑道,也不避讳千无痕,“他一直就是这个讨厌样子,可不是针对你,莫要见怪。”
“吁~!”傻雕在旁附和了一声,小师弟的性情没人比他们更了解。
当年他怒发冲冠,为同僚之事杀了多少南禺大陆的仙殿监察,后面师弟像是忘记了那些人般,连提都未提及过一句。
哪怕莫老都是如此,坐化时那是真的亲建祠堂,后来也慢慢的很少去看他,甚至去的次数还没他们多。
就说上次,海猢狲都已蹲在祠堂内,小师弟还不紧不慢的在学宫膳堂内吃东西。
哪怕是能回归五蕴仙宗,带上师父的事也是他们先说出口的。
小师弟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们早就习惯了,但那时候十句有五句都不离他老爹,这性子倒也挺矛盾,说不上来的感觉。
此时,凌宝儿深深看了一眼千无痕,洒然笑道:“本小姐根本就没在意此事,只想说看见那恶女吃瘪的样子心情不错。”
“哈哈!”白星汉大笑,性格一直都很是随性。
千无痕低笑一声,并未在意师兄的公然‘诋毁’,他们一路就是这样过来的。
海猢狲悄悄坐在了千无痕身旁,那身材也只和坐着的千无痕齐平,他传音好奇问道:“无痕,这灵果你没在五蕴宗吃过?”
“没有。”千无痕挪了挪身子,目光闪过回忆之色,“儿时老爹给我喂的野菜糊糊吃。”
“那也是仙药啊!”海猢狲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激动,“那你还在那位老前辈身前说没吃过这么好的,我还差点信以为真。”
“下山后真没有。”千无痕一脸认真,又疑惑道,“猢狲,你问这个是..?”
“我想在仙宗做些珍稀灵药的生意。”
海猢狲煞有其事的说道,“观其亘古仙国的世家底蕴,我已对仙宗规模有了一个清晰认知,你到时候给我匀一些灵壤药田,咱们五五分。”
千无痕一愣,哑然失笑,海猢狲真是到哪都不忘他那门生意经。
“无痕?”
“好。”
“那咱们说好了!”
海猢狲喜滋滋的跳回了自己座位上,随手便把桌上摆的一个灵果掏到自己储物戒中去了,目光也渐渐放到了戏台子上。
嗡—
湖泊中央的戏台子有宏大异象缓缓弥漫而开,让千无痕他们呼吸都是一滞。
好戏开场。
……
就当凌家这些家眷正在戏园子看戏时。
凌家老祖则是带陈浔他们去往了一处凌家的古老禁地,就算是当年的天韵仙帝亲临,凌家也绝不会带他们来此。
这禁地也并不是什么秘境、传承或者仙墓。
而是一座高百丈,宽万丈的石壁,其上铭刻着古老的壁画,那是一些埋葬在岁月中,仙史不存的古老故事...
这些古老壁画对于普通修仙者来讲或许无趣,因为并没有什么传承与大机缘,但对于仙人来讲,却是刚好。
风沙轻掩。
数道身影踏足在石壁前不足十丈处。
“道祖且观。”
凌家老祖一脸感慨远望,每次前来此处心中都会出现一股莫名震撼,“遂古妖魔乱世,我辈修仙者当如此...”
于家三位老祖目露精光,面色异常肃穆的欣赏着壁画。
至于为何不带那些小辈来此,自然是这糠太细,怕他们品鉴不了。
“三耳巨灵,幽冥鸟...天降洪水,岁大寒,仙者争渡。”
陈浔缓缓踏前了数步,眼眶都在不经意间微颤,“只是这渡的恐怕不是自己,凌家竟能传承下此壁画,当真是惊为天人。”
“道祖,遂古时期,天地初开,这天...”
“不对。”
陈浔眉宇深沉,轻轻摇头道,“壁画最高处那双遮天之眼,你们可知是什么?”
凌家老祖眉宇一挑,这是他们凌家祖上传下,他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像么?”于家一位老祖侧头,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有五分其形。”另一位于家老祖面色肃穆的回应。
“道祖,可是天道之眼?”最后一位于家老祖语不惊人死不休。
凌家老祖正欲开口反驳,被陈浔抢先了一步:“仙庭天道之眼,这已是太乙古仙庭最后的绝唱,天下万灵共渡超脱之大劫。”
凌孤风张了张嘴,算了,不争了,你们人多,说什么便是什么。
于家三位老祖双眼深邃,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此事,于家古籍曾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似乎也是那个时期,长生于家一蹶不振,时至今日都能被无疆仙人欺负到头上,公然斩断飞仙台,早已不复远古之辉煌。
陈浔细细的观望着壁画,大地为海,苍穹满是遂古凶灵,万族修仙者在其半空怒吼杀伐,只是这一幕已被定格在壁画中。
那段岁月记忆也深深定格在了陈浔心湖深处。
他又渐渐迈步,沿着壁画的路径漫步了起来,目光愈发恍惚,竟有一股被岁月冲击的强烈震撼之感,但渐渐的,他突然在一处壁画前驻足。
那是一处山巅。
有一位背剑修士正在讲道,其剑如星,其势如天,前方不多不少,正好十位弟子,他们神色认真,眼带恭敬。
嗤...
陈浔莫名其妙嗤笑了一声,手指着那处又渐渐放下:“他娘的,画的还真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