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陈浔与大黑牛睁大了双眼,看着那百年份的野山参,那无数被抽空精元的夜晚,在如今又算得什么。
“老牛,发财了。”
陈浔看直了眼,这野山参可是被他和大黑牛全力用绿液培育,“金子起步,绝对。”
“哞!!”大黑牛激动了,它还没见过金子呢。
“就这年份,绝对是无数城中大户角逐之物,可以吊命的存在。”
陈浔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药材书籍大多都有记载,可以说是凡间的神物,“老牛,卖了吗?”
“哞?哞。”
大黑牛犹豫了一下,又摇头,他们不缺钱财,已经够日常花销了,这可是他们的宝贝。
“行,那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陈浔点头,也觉得卖了太可惜,对不起那无数日夜的精元。
“老牛,咱们培育点其他药材,几十年就够了,不然太过惹眼,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哞!”
大黑牛重重点头,陈浔给他讲过很多怀璧其罪的故事,它懂。
他们在宁云山脉几年,采摘的全是一些药材,倒是没见过传说中的灵药,人这辈子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过经过今日修仙者在天穹大战后,磐宁城的百姓与贵胄们浮躁不已,求仙心切,大批大批的人前往宁云山脉。
其中还出现了不少江湖骗子忽悠得别人倾家荡产,恶匪杀人截货之事,卖棺材的生意倒是开始大火起来。
这些江湖门派也开始不甘寂寞,仙宗不要的弟子,我要!仙宗不管的事,我管!
所以在各方也渐渐出现了一些脍炙人口的江湖侠义之事,宁云山脉的野人也逐渐被人忘在脑后。
时间,似乎可以释然一切。
……
悠悠岁月,欲归无地,一晃又是五年而过。
这五年来,陈浔将长生点全加在了万物精元上,他和大黑牛也终于把炼气期磨到了第三层。
当初和他称兄道弟的街坊们,皆是老的老,走的走,陈浔与大黑牛包揽了不少白事,为他们家人忙前忙后。
秋夜,天高露浓,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却又照亮了一处处灵堂,今年走的人似乎多了些。
不觉初秋夜渐长,清风习习重凄凉。
陈浔站在灵堂外吹起了唢呐,叶落无声,他心中不禁黯然,默默一叹。
那些熟悉的笑脸在一个个消失,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笑脸也会在心中渐渐模糊吧。
灵堂内各处都是低喃哭泣,陈浔缓步走过各处,该帮的都帮了,他如今又能做什么呢,唯有吃席。
“陈浔兄弟,谢谢你了。”
“节哀,节哀。”
陈浔起身低声道,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们已经做过法事,黄泉路上,无小鬼敢挡路。”
他们的家人重重点头,只是紧紧握住了陈浔的手,眼中饱含感谢的泪水。
“哞哞~”
大黑牛在灵堂外低声叫道,身上叮铃作响,保佑那些逝去的人。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这条街道似乎已经不能呆了,陈浔与大黑牛太过奇特,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他们,似乎已不再关注铁匠铺。
次日,这是一个清晨,万籁俱寂,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街道旁的老树泛着枯黄。
关门的声音很轻,陈浔与大黑牛离开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街道,不经意间,目光就被时间折叠成重重印记。
他们如同时间的旅行者,匆匆如过,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一家铁匠铺在今后也再未开门,街坊都说陈浔可能已经死他乡,多年后也只是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铁匠,打铁嘎嘎猛。
……
一月之后,夜晚,磐宁西城。
这里是城中最为繁华之地,能住在西城的人,非富即贵,一块地皮那已经是天价,百姓看了跪匐,狗看了摇头。
一行人走在这繁华街道上,男的气宇轩昂,女的钟灵毓秀,他们眼中满是惊奇,但举止皆有一股出尘之感。
“还是凡人的世界精彩啊。”
其中的女孩笑道,声音如清泉般脆耳,“老在宗门修炼,只能和山里的灵兽玩。”
“叶师妹,你想错了,我来说两句。”
一个神色古板男子微微摇头,“那是你没见识过修仙者的城池,磐宁城不过是沧海一粟,天地之广阔,超乎你想象。”
“啊……于师兄,真的……真的吗。”
叶师妹激动了,小脸微红,“难道于师兄去过?”
于师兄神色一肃,古板的脸变得更加古板,他认真说道:“我没去过。”
众人脸色一抽:“……”
“咦,那是什么。”
叶师妹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连忙跑去,众人无奈只得跟上,但是看见后都是一惊。
那是一个小型‘屋子’,下面还有四个铁轱辘,小房子上还有牌匾,写着‘浔味小吃’。
看似是商铺,但又像是摊贩,它占了很大一块地,周围围满了人,热火朝天,人气已是爆棚。
只见老板挥洒着汗水,手里提着大锅,火焰噌噌的往外冒,时不时加上一些让食感到意外的调料。
小房子里还有一个窗口,里面正伸出来一个黑牛头……拿着黑蹄子收铜钱,还会找零。
外面还摆着不少烤串,那香味十里飘香,让他们这一行人闻到后,都不禁感觉肚子都有些饿。
如此火热的摊贩,自然有同行嫉妒,但是那老板身缠三把开山斧,弯腰时那不经意间露出的十六块腹肌,让大家都成为了兄弟。
“老板,我要吃这个!”
叶师妹欢喜说道,她啥都想吃,“还有那个,那个。”
“小姑娘,先来后到呀,是不,先去交钱吧。”
老板说话相当耿直,那些等候的人听了心中直呼舒爽,在这里吃东西就是得劲。
“于师兄,快来给钱呀!!”叶师妹跳着脚招呼道,不断用琼鼻闻着那香味,陶醉了。
于师兄浑身不自在,跨过人群,来到了窗口旁,摸了一块银子出来,和一头大黑牛缓缓对视,一眼万年。
于师兄懵了,嘴巴微微张开,咋是头牛。
大黑牛懵了,喘出一口鼻息,咋给这么多,它算不过来。